孫妤芙後退一步,搖了搖頭,眼眶通紅。
“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毫無預兆地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
孫妤芙轉過頭,而赫連瑾看著這一幕完全慌了,撐著起身,跌跌撞撞將她攬入懷中。
“芙兒!”
赫連瑾顫抖的手覆上她的臉,可是她眸中仍是恨意翻滾。
甄怡兒收回手,手中的髮簪染了血,看起來十分刺目。
對上赫連瑾殺人的目光,甄怡兒退後一步,手腳慌亂。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著姐姐要傷害陛下,這才亂了方寸,失手害了姐姐,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甄怡兒跪倒在地,顯得無措極了。可是其下,她卻微彎了唇角,既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如今她活著倒是成了最大的阻礙。
孫妤芙撇開了頭,看著一側。
“赫連瑾,我此生都不會原諒你。”
赫連瑾無奈一笑,站起身,拔出她插在床板上的匕首,眸中隱隱做了決定,蹲下身執起她的手一刀插入自己胸前。
“既然如此,我們便做對生死夫妻,不能同生,共死也好……芙兒,奈何橋,我想陪你一起走……”
鮮血順著刀流出。
孫妤芙看了自己沾了他鮮血的雙手,眸中震驚。眼中的淚順著臉頰落下,不知如何止住。
明明報仇了,為什麼,為什麼她一點也不快樂。
那隻手滑過她的臉,唇邊的鮮血流出,口中斷斷續續說著。
“抱歉,是……是我的自私,才……才讓我們……如今這般。”
赫連瑾失了平衡,仰躺在地面上。
甄怡兒亦沒料到眼前一幕,跌跌撞撞站起,推開孫妤芙,抱起赫連瑾。
“陛下,陛下你為何這麼傻,她根本一點都不值得!”
赫連瑾只是笑著,不語。
甄怡兒越發慌亂,連眼淚也稀裡糊塗落了下來。
“陛下,怡兒陪你十五個春秋,你可曾對怡兒如此上心?不曾……你根本一點都不曾在乎過我,你總以為我會喜歡珍珠,每每出遊,總為我帶回來,只是你不知,怡兒從來不喜那些榮華富貴,怡兒只想和你恩愛白首,可是,可是自從你將孫妤芙接進宮中,不顧大臣反對納她為後,你的眼中便再也沒有怡兒了……陛下,你這般殘忍,為何不將怡兒也帶走?”
甄怡兒哭的梨花帶雨,聲聲哀慼,只是赫連瑾卻不在乎。
他的手試去她臉上的淚。
開口說道。
“那時,總以為眼前人是心上人卻不知,在遇到她那刻,至此心跟著沉醉,再不由我控制,我亦想做個薄情的君王,只是她眼中時常的哀傷,我卻忍不住替她拂去。卻不知,那眼中的一切全是源於我……”
孫妤芙趴在一旁,痛苦不堪。
聽著他的話,眼淚越加洶湧。她試圖,挪動著身子,一步步靠近他,甄怡兒卻看出她的舉動,將赫連瑾扶起。
“陛下,你堅持住,我帶你去尋太醫!”
孫妤芙伸出的手,握了空,她的手在空氣中掙扎一番,觸及赫連瑾蘊滿笑意的眸子,手足無措。
她背上的傷,不過入肉分毫,根本沒能傷及根本,是赫連瑾,是赫連瑾他不顧自己性命,以死謝罪。
她以為,自己早就沒有心,亦沒有情。只不過,這一切全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如今這般,是自己咎由自取。
漸漸冷靜下來,背後的疼也越發清晰,連帶著心這一切亦是疼的,那疼入了骨,將所有的一切都粉碎,什麼都不重要了,是她錯了,她不該執迷不悟,不該執著於報仇,更不該,在得知他身份時,一步步算計,隨他回宮。
錯錯錯,一步錯,步步錯。
這深宮也是淒冷的緊,連帶這顆心,也漸漸失了溫度。
撐著地板,她站起身,背後的衣衫,被血染溼,連前面的衣襟也被赫連瑾的血染溼。
失魂落魄,她如來時一般迷惘。
王之淵見她不在宮內,出門尋找,卻見她失魂落魄,披散著頭髮,坐在御花園處,望著那株牡丹發呆。
見他走近,她開口道。
“人人皆道,牡丹天姿國色,只是終日囚禁在這深宮,也失了她的本心。”
王之淵不懂她所指之意,只是觸及她衣襟上的鮮血臉色一變。
“你受傷了?”
孫妤芙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