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這一語道出,孫妤芙張了張嘴也不知說什麼,片刻才問。
“他現在還好嗎。”
“……他死了。”
心間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澆下。
孫妤芙低下頭。
世間有三憾:對父母,恨不能時刻承歡父母膝下,以盡孝德。對愛人,恨不得生能同衾,死後同眠。對子女,恨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知苦楚悲歡。
“抱歉,我……”
孫妤芙內心自責,他們年過半百,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是如何悲痛?而她,卻還因為自己的哥哥責怪於他……
“都過去了,老夫我早就不在意了”
孫妤芙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極目眺望遠處景緻,排解內心思緒。
她現在得知了哥哥下落,漳水一行,兇險異常,能否平安歸來解得孫氏之仇,便要看接下來的造化了。
爹,娘,芙兒定會為你們沉冤昭雪!
……
何清遠到水溪鎮時,陸翊瀟一行人已經離開了。
天色暗沉,他們找客棧休息。
一路行來,來到了肖錦的雲方客棧。
畢竟只是捉拿一個弱女子,因而同行者也不過十人,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只是水溪鎮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們這一行人到來,水溪鎮的百姓早就議論紛紛。
飯桌上——
何清遠招呼大家吃飯,也拾筷去夾小菜。
隔壁桌醉酒的客人,嘴裡還在說著。
“我們水溪鎮這幾天可是越來越熱鬧了,什麼人都趕來這裡。”
“你小聲點,你沒看到他們還在這裡坐著嗎?”
另一人低聲提醒,只是並無什麼作用。
那人反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提著酒壺,面上酡紅。
“怕什麼,我又沒說錯。”
“……”
那人搖了搖頭,也不在規勸,只聽他繼續說道。
“那仙人不是說了,說了什麼,水溪千里水澤現,蛟龍萬年受此冤,一船誤擾龍神怒,鎮上百姓皆哀憐……咱們這鎮上最近不太平,估計就是那一艘船擾了龍神清修!”
“你瞎說什麼呢?外出的人並無無歸者,這是迷信當不得真。”
何清遠放下筷子,向屬下低聲吩咐一句。
“你去查查最近水溪發生的事情。”
“是”
那人應聲告退。
何清遠端起酒杯,站起身行了過去。
“這位兄臺,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人醉眼迷離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
“那仙人就是這樣說的,還說什麼需要祭祀,以慰龍神之怒。”
“祭祀?”
何清遠皺了皺眉,問出口。
那人卻醉倒在桌上不再說了。
身旁的剛才阻止他的男子搖了搖頭開口。
“祭祀便是以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子為祭,在河畔行火焚之刑……”
“啪——”
何清遠一掌拍在桌面,驚的醉酒的人跳了起來。
“誰?是誰?”
何清遠怒火中燒,一眼看了過去。那人卻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走回自己桌,手端起一杯酒,仰頭喝盡。以活人為祭當真太過猖狂。此地若不治理,怎對得起水溪百姓。
“諸位,我打算在水溪鎮多停留幾日。”
“大人,這……”
幾人一臉為難,他們本不願趟這趟渾水,這豪紳勾結所做出的事,本就管不了。
“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說。”
“大人,現下捉拿逃犯要緊,我們不能耽擱下去了。說不定孫氏餘孽早就逃了。”
聽著這一句話,何清遠臉色一沉。
肖錦端著酒杯走上前來。
“這位大人說的對,孫氏餘孽早已不在此地。”
何清遠聽聞這幾個字本是極氣憤的,但對方是一介女流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放下碗筷,站起身離開。
“公子不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語氣聽不清喜怒,一雙眼看著她卻是嘲諷。
“他們去了哪裡,我並不想知道,眼下水溪鎮的安定更為重要!”
肖錦端著酒輕笑一聲,對著他背影道。
“公子可識得此物?”
懷中拿出那塊玉佩展開。
何清遠回過頭看著那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