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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之際,吾惟見其求無慚於心焉耳,而於吾身何恤乎?此夫子為天下之無志而不仁者慨也。”賈瑚瞄眼已經沒了笑意的賈政,加了一句,“師傅說,有些張揚了。”

賈政面頰不自覺抽動了抽動了一下,又聽下面賈瑚接著背道,“故言此而示之,”賈瑚笑了一下,“這裡師傅還說了師兄,說師兄寫的太傲了。”也不看賈政的表情,又繼續往下,“若曰:天下之事變無常,而生死之所繫甚大。固有臨難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

一段段背下來,賈瑚不時再摻雜一些徐渭的評論,不很多,只是那麼短短几句,卻足以叫賈政的臉色變幻不停,眼神裡也夾上了惶惑。賈瑚冷笑一聲,笑著結束了背誦,說道:“師傅說,師兄的性子跳脫,寫出來的文章也帶著少年人的尖銳昂揚,這種文章,有些學士會喜歡,有些怕是會覺得過了。所以不可能入一甲,便是二甲前面恐怕也是兩說。頂多佔個二甲後頭,背個進士名聲。這還要師兄一直都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才行。”一時又看著賈政,勸道,“二叔寫文章時可要小心呢,師傅說,便是平穩些,也比這般尖銳好,輪成績時,平穩的更能往前面走走呢。”

賈代善不懂這些文章事,在他看來,徐渭這樣的大學士,又是科舉出身,說的話總是沒錯的,聞言當即叮囑賈政:“瑚兒說得沒錯,既然徐大人都有叮囑,老二,你寫文章時,可得注意了。別犯錯!”

賈政艱難的扯動嘴唇看著賈代善,道:“是,父親,兒子明白的。”

賈代善這才看到賈政臉色有些不對,關切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了?”賈政面色有些發白,手摸摸額頭,攤開一看,全是水,賈代善登時便急了,驚問道,“怎麼流了這麼許多汗?”緊張地就要叫大夫。

賈政攔住了:“沒什麼大礙的,只是略有些頭疼罷了,父親不必緊張,我坐會兒就好了。”

賈瑚倒了杯水遞過去,關心道:“二叔要是不舒服可別忍著,家裡還有大夫在呢,叫一聲很快的。”

賈政少不得欣慰笑道:“瑚哥兒莫擔憂,二叔就是一時不舒服,很快就會好的。”

賈瑚便如同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長長呼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道:“這樣我也就心了。”賈政面色才緩和些,他又補了一句,“二叔不舒服就別急著做文章,橫豎我每天都見師傅的,等二叔做好了文章只管拿給我,我一定拿給師傅看。”笑了幾聲,“我相信,二叔作的文章,肯定很好!”

賈政的面色登時就又不好看了……

“查,給我查清楚,這麼個主意,到底是我那好二叔想的,還是祖父先想到的。”

回到自己屋子,賈瑚怎麼想都咽不下這口氣,叫了陳媽媽讓她去找玲瓏。

玲瓏幫著賈瑚做了事,也算是賈瑚的人了,後面她嫁了人,雖然是榮國府的家生子,可她家的兩個弟弟卻還在張氏的鋪子裡幹活,連她婆家的小叔子,也在月前被調到了老國公夫人留給賈赦的一個莊子上做事,命脈如今還把在賈瑚手裡,賈瑚也不擔心她不盡心辦事。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來,陳媽媽就悄聲跟他說,玲瓏透過賈代善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頭喬木得回了訊息:“早些天二爺就去書房找過老爺,後面幾天來得更勤,開始也沒什麼,後面伺候的人去奉茶時,倒是真真切切聽了二爺說什麼科舉老師的。據說早些時候老爺心情似乎不大好,跟有什麼煩心事似地,不過很快就又沒事了。丫頭們都沒當回事。”陳媽媽問賈瑚,“要不要讓玲瓏再去仔細問問?”

賈瑚搖搖頭:“不必了。”有這些就夠了。原來真就是賈政做的!賈瑚心裡有了計較,腦子便飛速轉動了起來。

一時陳媽媽幫他規整完畢,有下人問是不是要出發去徐府。賈瑚搖搖頭,指派著那說話的丫頭,笑道:“先不忙,你去二叔那裡,問問二叔,身子可好些沒有,文章可好了?若是好了,我也好一併帶去給師傅,讓他老人家點評點評!”

一番話說完,陳媽媽蕙芝等都是滿頭霧水,那得了差事的小丫頭更是驚訝莫名,好一會兒了才反應過來,跑著去了。

陳媽媽奇怪道:“這是怎麼說的,怎麼還讓哥兒帶著二爺的文章去給徐大人看?”

賈瑚很坦然:“這有什麼?”也不解釋,只低頭看自己的功課是不是全整理好了,有沒有缺漏了。他說了又怎麼樣?賈代善當時可沒讓他保密,一個孩子說漏嘴了說錯了話,這不是很正常的?

陳媽媽看著他這樣,怕打攪了他,又覺得他怕是沒覺得什麼不對,不好再接著問的。可心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