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資格都沒有了?”
張氏賈赦還能說什麼?賈代善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根本已經是不容置喙,他們便是說破了天去,賈代善不放在心上,又有什麼用?
只是離開了賈代善書房,張氏含著水霧看了眼賈赦,慘然搖頭失笑:“老爺可是對瑚哥兒好一片愛護之心呢,大爺看著,高興嗎?!”咬著牙,憤而怒道,“若是瑚兒真有什麼、我……”一甩手,領著下人轉身大步就走了。
自張氏嫁入賈家,慣來溫柔賢惠、細心熨帖,便是有賈赦偶爾不著調幹了渾事,向來也是賈代善賈母做了黑臉,張氏卻是從來溫聲細語,人前人後,給足了賈赦面子。這般失態的憤怒,卻是賈赦第一次見。
看著張氏毫不掩飾怒色的背影,賈赦心頭滿滿都是苦澀。張氏自嫁了他,就沒過過一天舒心順暢的日子,甚至到如今,連親子瑚哥兒都要被算計——說到底,是他對不住她~
這般想著,對賈代善也愈發心寒,事關賈瑚,對他們這做父母的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這麼做就那麼難嗎?要真是為了家族好,他們難道還能反對了不成?!我也是父親你的親生兒子啊……賈赦站在原地,驀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分明比哭還難看……
“大奶奶回去後很快就找了瑚哥兒去說話,大爺在園子裡站了好久,然後就出府了,是帶著身邊小廝去的,門房備車的時候聽了一耳朵,似乎是和繕國公家的三老爺一起去喝酒了……”賴大仔細彙報著自己的訊息,一面小心觀察著賈代善的顏色。方才他莫名被派了任務去看賈赦張氏夫婦在做些什麼,一看,夫妻兩似乎心情都不怎麼好,賴大家的心裡也是好奇,這都怎麼了?可賈代善面無表情的,完全看不出息怒,更叫他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說前面賈赦張氏來見賈代善之前可是興高采烈的,一出來就壞了心情,難道,是他們那裡做錯了又挨賈代善的訓斥了?不像啊~
賈代善可沒空理會白抓撓心的賴大,坐在椅子上,沉吟一會兒,擺擺手,讓他先下去:“沒你的事了,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賴大又站了一會兒,確認賈代善真沒旁的事吩咐了,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一關上門,忙拉了一旁伺候的人到邊上小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空寂一人的房間裡,賈代善背靠上椅背,在無人處,終於流露出了屬於他年齡的老邁來,先前在賈赦張氏面前還精神奕奕的雙眸裡,也現出了渾濁的顏色。雙眼無焦距地定定看了半空許久,賈代善緩緩合上眼眸,發出了長長一聲嘆息~
“老大……”
他知道,方才他怕是傷了賈赦張氏的心了,否則,張氏不會一回去就找賈瑚說話,賈赦也不會呆呆在園子裡站了那許久!可是,賈代善並不後悔!
這些日子,他的身子是越來越虛弱,多年上位,賈代善好歹也懂一些醫理,以他這樣的身子,如今也不過是再熬日子,至多也就是這一兩年裡的事了。可他真要去了,靠著老大老二,榮國府會變成什麼樣?
賈赦紈絝平庸,偏又是長子,靠著他,榮國府根本不可能在朝中站穩腳跟挺直腰板。賈代善更看重的是自小便聰穎好學的賈政。如今天下承平,武官一途已經越發衰落,沒落的勳貴也是屢見不鮮,唯有正經科舉取士,才是興旺家族的不二法門。可惜的是,賈政前面幾次科舉皆是不第,如今他身體這樣,便是賈政此次真能考上,他又能為愛子安排多少?
先頭沒仔細想,這回張氏說起徐渭,他卻是心頭一動,徐渭大人這樣的人才,竟然在他那樣怠慢之後,還傳話過來說要見賈瑚,這張家在徐家的面子,可是有分量啊。賈代善倒也沒敢想壓過賈瑚讓徐渭提點賈政,人家到底是張家的親友,斷沒有撇開了大房單幫著二房的理兒,可在賈瑚之外,再收下賈珠,順便讓賈政在徐渭面前露個臉,博個好印象,這應該沒問題吧?賈代善堅信,以賈珠的聰慧和賈政的有禮,徐渭定會喜歡的。
賈代善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會更改,因為知道賈赦對賈政已經是滿肚子的怨氣,賈代善生怕自己說了自己的打算,賈赦張氏面上不說,暗地裡卻使絆子,乾脆就把一切都隱瞞了下來,以賈赦張氏愛子之心,哪怕是知道計劃不妥,可為了讓賈瑚順利拜師,便是有再多不甘也會忍下。等著一切塵埃落定,賈赦張氏便是再不高興也是無法了。
賈代善想到此,站起身便去找了賈母,囑咐道:“再過一個月,便是瑚哥兒五歲生辰了吧?你仔細去庫房挑些好的給他做生辰禮。”
這沒頭沒腦的,突然要優待賈瑚,賈母心裡哪能高興,皺緊了眉頭不悅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