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再一次說道這裡該怎麼佈置時打打斷他道:“殿下,你、你還好吧?”
徒宥昊有些莫名所以地看著他:“你說什麼我還好吧?”
韓昹只當他是在裝傻,焦急道:“你還跟我裝什麼糊塗,不是你說的,你對子方……今天什麼日子,你不會不知道吧?”
徒宥昊臉色有瞬間的微妙,很快就恢復過來,說道:“我知道,賈家向顧家的下聘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一番話,韓昹私心裡覺得,這比見他歇斯底里,大發脾氣還要讓他擔心,韓昹小心看著他,“殿下,你、你都知道,那、那你、那你……”他支支吾吾的,後面的話實在是問不出口,難道要他說,心上人今天下聘跟別的女人定親了,你怎麼看起來還這麼正常?怎麼不傷心欲絕呢?
不過很顯然,即使沒有問出口,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已經暴露了他心底的想法。徒宥昊黯然了原本興致高昂的臉色,無奈道:“那我怎麼不失魂落魄神不守舍?怎麼還能在這裡看這屋子的圖紙?”徒宥昊看著韓昹,“我算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做出那樣的姿態來?子方他、本來就是要結親的,我在他心裡,不過只是朋友而已,他今日大喜,我要滿臉喪氣,不是給他添堵嗎?白白折了他的喜氣。”
韓昹聽著心裡益發過不去,你光只顧著為賈瑚著想了,那你自己呢?“他人現在又不在這裡,你在我跟前還裝什麼大度?有什麼不痛快的,只管說出來,我雖然幫不了你什麼,好歹聽你訴訴苦,還是可以的。”
徒宥昊笑起來,看著他直搖頭道:“看不出來啊你,以前我怎麼都不知道,你還這麼善解人意?”
韓昹被氣得都快要跳腳了,自己可是說真的,一片好心,真心為他著想呢,他倒好,打量著自己開玩笑呢?!“殿下,你就別在這裡跟我鬧了。看你這樣憋著,我擔心著呢。”
徒宥昊這方收起了那玩笑無所謂的模樣,肅容坐在位子上,看著他道:“那你希望我跟你說什麼?說我其實很痛苦?恨不能現在就衝過去弄死那顧家小姐,然後把賈瑚抓過來關在自己的私宅裡不準出去,日後每天每天,都陪在我身邊?”徒宥昊看著倒抽口涼氣的韓昹,苦笑道,“他不是賈瑚,若我心狠一點,沒那麼在乎他……我做了也就做了,可偏偏……”未盡的話含在嘴裡,最後化為長長一聲嘆系,徒宥昊低垂著眼簾,整個人都似凝滯了。痛苦、酸澀,縈繞在他周圍,叫他看著,說不出的蕭瑟。
那麼多年朋友,徒宥昊這樣,韓昹心裡實在難受地緊,有心要安慰幾句,偏這時候,說什麼都覺得不大對。
賈瑚的身份註定了他一定會娶妻生子,他振興家業的志願,註定他一定會在朝堂上奮發努力,他不可能會為了私情而拋棄志願,更何況,他還不一定對徒宥昊有情……
韓昹沉默了半響,最後也只能乾巴巴地勸著徒宥昊:“子方是個做大事的人,你,你這條路,不好走,你要是現在後悔……”
還來不及說要他趁早放棄,徒宥昊一眼掃過來,明明還帶著頹唐之色,可眼底的堅決卻是如斯明顯,只聽他斬釘截鐵道:“此一生,叫我放棄賈瑚?斷無可能!”
韓昹立在原地,久久,也只能長嘆搖頭。
這都是孽啊!
韓昹離開的時候,徒宥昊起身要送,但顯然,他怕他強作精神,所以一定不肯,徒宥昊無法,也就隨了他。等人走後,滿室寂靜,徒宥昊看著攤在桌上的圖紙,那些他特別標註過的地方,每一個細節,都是他喜愛的,賈瑚喜愛的,是他一點一點整理出來,細心安排好的……
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想到日後賈瑚就要有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徒宥昊只能在這裡,靠著這些事來打發時間,安慰自己,最少最少,他還能把以後的宅子,佈置成賈瑚喜歡的,等他來做客,還能博他一笑。
如斯的卑微啊。徒宥昊低笑一聲,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了。喜歡誰不好,卻偏偏,給自己挑了最難走的那一條路。
可是就此放棄?徒宥昊做不到。
他布了那麼久的局,只為了最後虜獲那個人,又怎麼可以,因為中途的一點點傷痛小事,就此放棄?
散播出自己和賈瑚之間的事,是徒宥昊早早就考慮好所有後果之後才做出的一個決定。誠然,這會損害他和賈瑚之間的聲譽,旁人會說他們到底年輕,熱血上頭,做事衝動了些。可這麼一點點的後果,對比他可以收穫的,完全不值一提。
哪怕是在宮裡,他也知道,榮國府下聘前,賈瑚曾專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