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家族事宜,他委實不好插手,可想想,以唐賓的性子,讓他低下頭去給恪親王府賠不是,絕不可能,頓了頓,只寬慰他:“你現在大小也有官職在身,又不是普通舉子,怎好住在恪親王府,你要不願意,推了就是。”
唐賓又悶了口酒:“世子妃給我在王府後兩條街那裡置辦了個宅子,前後五進,房契昨兒都送到我那裡了。”
賈瑚無話可說,恪親王世子妃當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個長輩,還沒等晚輩來道歉,就已放□段,顯示了自己作為長輩的慈愛,唐賓要拒絕,便是不識相,外頭人說起,總不會說世子妃的錯,更不要說,此次糾紛,外人看來,都是為了個下人。知道的明白那下人是跟了唐賓十幾年的心腹,打他的臉就是打唐賓的臉,裡頭還有許多細節不為外人知,可不知道的,還不就是個下人?世子妃這一首,唐賓以後再不好說話了。
唐賓鬱郁了整一頓飯,兩罈子酒最後倒全便宜了他,喝得個爛醉,末了要散時,他猛然拉住了賈瑚的手:“子方,你能幫我個忙嗎?”
賈瑚皺起了眉,有心不答應,可想想唐賓的一身本事,到底沒有拒絕……
韓昹回到家裡,想想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做的過分了,賈瑚難得這麼鄭重想介紹個朋友個自己,自己卻沒剋制住脾氣,對著那唐賓險些發作,倒有些不給賈瑚面子。
恰此時韓二太太來找他,說是今兒去了康親王府的賞花宴,見著了王府三姑娘,雖說柔弱纖細了些,韓二太太心裡有些不滿意,可聽王妃的口氣,將來三姑娘出門,康親王必要給她討個封賞,最少也是個縣主,韓二太太就動了心思,回頭和韓昹說:“這三姑娘背景脾氣都沒得挑的,不過就是這身子,你確定太醫說了,她的身體於子嗣無礙?”
韓昹不耐煩:“母親,你不都已經私下問過江太醫了,他是家裡常來往的太醫,又親自給三姑娘把過脈的,他說的話還能有假?人家姑娘,真是天生看著就是細弱的人,身子沒問題。你這麼一遍遍問,是不相信我還是怎麼的?”
韓二太太啐他:“怎麼說話的你,我還不是為了你考慮。”得了回答,也不跟韓昹糾纏,訓了他一通,滿足地跑去跟韓老太太商量去了。
韓昹無奈地看著母親遠走的身影,搖頭,母親到底還是擔心三姑娘太過纖弱不利於生養,要不是賈瑚建議他去請江太醫過來幫著說話,韓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勸服韓二太太。
這門婚事到如今就快定下來了,裡頭,還有賈瑚的功勞呢。
韓昹越想越坐不住,本想派人去給賈瑚賠不是,想想,自己親自去了。
到時賈瑚正吩咐何斯,照顧個叫“洗硯”的下人,給他準備個房間,請大夫幫著診斷療養,順口問道:“洗硯?沒聽說過,你什麼時候身邊多了這麼個人?”
賈瑚也沒細想,就道:“不是我身邊的人,是立均的貼身小廝,現在不方便,就放了我這裡。”
韓昹不妨賈瑚唐賓之間這麼親密,不管唐賓為什麼要把貼身小廝趕走,總不是一般的事,他對著小廝肯定也很看重,最後居然託付給了賈瑚,當即他就有些不是滋味道:“你和這唐賓,倒真要好。”
賈瑚開頭還沒反應過來,見他說了這麼一句,好半天沒動靜,回頭一看,他耷拉著雙肩,面無表情的,是真不高興了,不由莞爾:“怎麼?你還吃醋了?”跟著他解釋道,“這唐賓是個好人才,才華橫溢,政見也很精準,不過是族裡的事太多,叫他分了神,多年積攢的怨氣,讓他格外尖銳,可用的好了,就是個能臣。殿□邊人太少,我尋思著唐賓可用,才多與他結交的,說起朋友,我跟你誰是誰?”
韓昹要的也就是這麼兩句,聽完心頭大悅,開始那麼點心結登時一掃而空,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我這倒也不是吃醋,我又不是娘們,就是有些不是滋味,還當你真把認識才幾個月的小子看得比我和殿下還重了……”生怕賈瑚說他什麼一樣,鄭重強調道,“我可是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知己的!”
賈瑚搖搖頭,失笑:“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和你和殿下,可不一直都是知己?”讓廚房準備一下,“你今兒就別走了,留著吃晚飯吧……”
第二天,韓昹進宮和徒宥昊說了發生的事,徒宥昊心裡又驚又喜,真沒想到賈瑚會為他考慮這麼許多,不過就算如此,還是覺得有點不痛快:“那個唐賓,聽你說的,就不是什麼好性子,子方跟他交好,不定得受他排頭,這般來,我倒寧願他不為我操這份心。”兩人最好離得越遠越好。
韓昹不以為然:“就子方那聰明,誰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