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母親多大力道,怎麼能稱上大杖?大哥合該好生受著才是。”
小棰則待過,大杖則逃走。出自《孔子家語·六本》,意思是輕打就忍受,重打就逃跑。儒家認為這是孝子受父母責罰時應抱的態度。賈赦這般大驚小怪的,外人還當賈母怎麼他了呢。
賈赦拉下臉,收起了笑:“受著?哼,就母親如今心疼你的樣子,怕是沒力氣也得拿出力氣來吧,我可不知道,母親會不會乘機往我身上打多少下。”視線移到賈母身上,“我可比不得二弟從來沒有捱過母親一手指頭,從小被打了那麼多次,我可記得次次是疼進了骨頭裡,如今我還有妻兒照顧,可不能再帶著傷了,他們要知道,得心疼死。我總不能叫他們為我傷心難過吧?”說的賈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看著他的眼神就跟看著殺父仇人似的。
賈赦突然覺得沒意思起來,收起了嘲諷的嘴臉,乾脆利落地通知賈政:“讓你搬家的事我已經知會族裡了,否則后街那裡也擠不出那麼一間宅子給你。都是賈氏一族居住的地方,那房子已經是數一數二的,我對你夠可以了,否則就你做的那點事,我都能直接讓你滾出內城去!別再跟我爭,分了家,咱們就是兩家人,別逼著我再提起你身上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賈政瞬間白了臉,捏緊了拳頭不說話了。賈母驚叫:“你當初發過誓絕不會說出去的。”
賈赦不耐道:“我當初還說是等分家完了之後。如今他還住在這府裡,算什麼分家!”
賈母瞪了賈赦好久,賈赦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冷靜給賈政下最後通牒:“那裡傢俱裝修什麼的都還行,你要看不過就自己去修,等著弟妹小月過了,你們全給我搬過去!”
賈政失魂落魄地走了,看都沒看地上那裝著房契的匣子一眼。賈赦過去撿起來交給賈母:“母親幫二弟收著吧,京城房貴,好地兒難求,后街那裡正適合二弟。母親過後再交給他吧。”
賈母一把奪過那匣子,冷笑著做了個送人的手勢:“我這裡容不下你高貴的身份,沒事兒的話就趕緊走。”
“怎麼會沒事呢?”賈赦笑眯眯道,“如今我已經襲爵了,就是這榮國府的新主子,母親,這榮禧堂,你是不是也該搬出去交給我來住了?”
這一次,賈母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賈赦沒反應及時,被打了個正著,臉全都黑了。心裡還存著滿肚子怒火呢,就聽賈母尖銳地喊道:“你個逆子,你還要趕我出榮禧堂?”
賈赦拉著臉:“母親可別搞錯了,如今我才是這榮國府的主子,住榮禧堂那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母親你還打算一輩子住在這裡不成?!”
賈母跟瘋了一樣的尖叫道:“我就是死,也死在榮禧堂裡!你休想讓我把這屋子讓出來!”
賈赦涼涼看了她一眼:“母親既這般說,那我也無話可說。”斷然就走了。賈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怔怔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然後,下午賈敬就過來了,當著她的面,很不客氣地板著臉。賈母被他的態度氣得一肚子火,最終卻不得不讓步,答應收拾好了屋子,便搬出去。
賈敬並不想很逼她,只是在走之前勸她:“嬸孃也想清楚,世間再沒有老夫人佔著正屋主院的道理,說到族裡朝裡,都不會有人幫你。恩候也是你長子,日後會孝順你的,日後您還要和他一起生活,有些事,不要做得太絕了。”
賈母冷著臉送走了他,回頭就把屋子裡擺設的瓶瓶罐罐全摔了個粉碎。
什麼長子,什麼要生活在一起,她才不稀罕!
賈母死都忘不掉,當年賈政還沒出生的時候,自己巴巴一直一直惦記這個養在婆婆身邊的長子,每天早起著去給婆婆請安,接受婆婆的刁難,都是為了這個沒良心的。可是那時候他才多大啊,就知道仗著她婆婆的款兒欺負她。
賈母還記得那一天,正是寒冬臘月,一年最冷的時候,她到老國公夫人那裡去請安,正好看到賈赦趴在地上玩,滿頭大汗的,她深怕他著涼了,忙把他抱起來,呵斥奶孃不經心,誰知道他這個白眼狼竟就一巴掌揮過來,手上尖尖的指甲劃過她的下巴,拉出了老長一道疤,還哭喊著:“黑心肝的毒婦,走開,走開!”
賈母不知道那話是誰教他說的,可她在他心中,竟連個奶孃都不如!從那時候起賈母就知道,只有養在身邊的,才是最貼心的的。離得遠了,便是血脈骨肉,都不能指望!
“本來還要佔住了榮禧堂給老二謀劃,現在是不成了。”賈母喃喃著,卻怎麼都不死心,“不過沒事,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就不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