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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總比混跡不下去了,回頭討饒的癟三強。他搬來張嘯林、杜月笙為自己當說客,勸老頭子認他“歸宗”,幾番回合下來,曹勸珊也就預設了。

興許是孽債深沉,道上出眾的梟雄,竟多是膝下無子,老來孤苦之命。季雲卿五十有三,已邁過了天命年,雖名利雙收、風光無限,卻是後繼無人,令人黯然神傷。

他早年間曾“栽過一次水”,避到北方待了些日子,這位並不風liu的梟雄,竟在落難之時心性大變,不但流連於溫柔鄉,還買了兩個妾侍回來,左右相伴。

風波過去之後,他一心回上海東山再起,給了些許銀兩,安置了兩個女子,獨自返滬,一頭扎進了昏天暗地的爭鬥中,一晃幾年過去了,待他站穩了腳跟,再想起那樁事來,派人回北方去找尋,卻已物是人非找不著人了。

是年初,季府來了一位鄉下孩子尋親,僅憑一封遺書就變成了季府的少公子。

據說季雲卿當年的妾侍之一,在他離開之後,才發現懷有了身孕,只好讓孩子隨自己“姓史”將其生了下來,病逝前才告知了他原委,讓他到上海來尋親。

算年歲看相貌,皆八九不離十。這個親就算是認下了。可季雲卿做了一輩子孤家寡人,性情已異於尋常之人。

欣然之餘常顯焦慮,至於他焦慮什麼,就連季府的師爺,也未曾到探知一二,且當他是“老來得子”,歡喜得過頭,顯得患得患失罷了。

白九棠對季雲卿幾起幾落的極道生涯,可說是知根知底,早有耳聞,唯獨對他的風liu債一無所知。與季門弟子一番品茗,也只是知其然,獲知了一個表皮。

那位大鬍子顯然受他一句“系出同門,本是兄弟”所動,確然面帶誠摯,有心言和,只是談及老頭子的私事,尚有所保留,未曾言明。

關於季雲卿認子這樁事,白九棠還是從祖爺黃金榮口中得知的。想來督察長在聚寶樓一座,發生在上海灘幾位大人物身上的事,必然能盡收眼底,幾乎無所不知。

“兩隻筏子”平穩的放在桌上,黃金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側目打量了徒孫半餉,耐不住敲了敲桌子:“幹什麼?心思竄到英租界的馬場跑起馬來了??我在問你話呢!”

“噢··”白九棠抽思而回,正色應道:“祖爺實在是多慮了!去英租界‘抱臺腳’確然是老頭子的意思,這麼大的事情,九棠怎麼敢恣意妄為!”

黃金榮聞言大不了然的鼓起了眼睛:“你老頭子是不是瘋了!在法租界待得好好的!去英租界幹嘛!?”

“興許···興許他是想挪挪窩吧··”抬手摸了摸腦袋,白九棠視線迷惘,不比祖爺的疑慮少。

“挪窩?!”黃金榮挺直了身板,靠向椅背:“老子在法租界待了一輩子了,何曾不想挪窩!?手要有這麼長才行!!”說罷長嘆一聲,也摸了摸腦袋。

“長江後浪推前浪,說不定老頭子辦得到呢?”白九棠若有所思的低語。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師徒二人,一浪高過一浪,他媽的幾浪就把老子給蓋在裡頭了?”黃金榮生性多疑,頓時陰霾起來。

白九棠猛然一驚,眨了眨眼,靈光一現,抬手拿起桌上的禮帽說道:“您不是坐在筏子上掌舵嗎?若徒子徒孫能掀起大浪來,豈不是就把您推上頂了!”

黃金榮愣了半餉,爆發出了轟天大笑:“哈哈哈!腦袋夠用!”樂呵完了,臉再度一沉,低聲揶揄道:“你要是把老子給推上岸,擱了淺,老子就把你丟進江中餵魚!”

白九棠一身冷汗,賠笑道:“是!祖爺不必多慮,九棠步步為營,不會惹出麻煩的。”

“罷了,說你和蘇三的事”黃金榮話鋒一轉,癟著嘴瞄了瞄徒孫:“昨日我派人去堂子裡問了,院娘說給蘇三贖身,要五千個大洋,你怎麼看這個事?”

“當給則給吧。”白九棠頷首應道。

“放屁!”黃金榮突兀拍響了桌子:“你有幾個錢擺這種闊綽?娃一落地,吃什麼穿什麼,娘倆用什麼,都他媽系在你身上,輕輕鬆鬆就給五千大洋出去,你成什麼家啊?信不信老子劈了你!”說罷憤憤然瞪了瞪眼睛。

白九棠被嚇得一震,不禁迷茫的眨了眨眼,大條的問道:“祖爺對蘇三好,那是有目共睹,令九棠不甚感激,可祖爺就跟嫁女兒似的,九棠就不明白了。”

如此直白的置疑,令黃金榮大感窘迫,一字一句罵道:“你個小癟三,蘇三怎麼會選你?”

“蘇三為何不能選我?!”言及於此白九棠驟然凜冽:“袁克文有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