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發出了尖利的剎車聲,在馬路上調了頭,朝來路駛回。
那巨大的雜音引起了杜月笙的懷疑,當即責令門徒下車檢視。
戚青雲神色警惕的大步行至馬路邊,迎面而來的轎車令他面色一變:“三五三七?這怕是來找我們的吧?”
折返而回的轎車,正是杜門的別克車“三五三七”,坐在車裡的正是杜門的高徒,葉焯山和馬翔生等人。
轎車穩穩泊在了霞飛路17號的門前,車門四開,眾人湧出,馬翔生兩步竄到戚青雲跟前,焦急的喊道:“知道麼?出事了!老頭子人呢?”
雪佛蘭的後車門應聲開啟,杜月笙走下車來,沉聲說道:“眼睛也不興長寬點!風風火火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師傅!”馬翔生調轉視線,疾步上前。不過,他行至聲未至,被甩上車門的葉焯山快語搶白:“不好了師傅,季門有大動靜,看樣子是想要劫獄!!”
“什麼!?”杜月笙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啊——”雪佛蘭的另一邊後車門,忽然洞開,蘇三跳下了車來:“季師叔當真要走這步棋?”
“你知道他有這個打算麼?”杜月笙扭頭看了她一眼,沉下了臉來:“那為何不告知我?”
“我……”蘇三抬眼相望,呆了兩秒,匆匆說道:“怪我當時抱著僥倖心理,眼下還是趕緊去攔截季師叔吧!”
一語驚醒,杜月笙不再追責,招呼門徒上車,由別克車引領,火速奔向西郊監獄的必經之路,以求半道攔截下季雲卿的人馬。
血色的殘陽灑滿了餘輝,兩輛轎車在公路上飛速行駛。杜月笙的心間充滿了愧疚,白九棠未能及時認祖歸宗,有他的一份因由在。如果今次沒能阻止季雲卿的瘋狂行為,後果將不可設想,他會永遠的失去補償的機會。
同官方開戰,是雞蛋碰石頭的行為, 即便這一局穩操勝券,也會帶來滅門的災禍,季雲卿作為玩轉官場的大亨,怎會看不清利害關係?
說不定他有周密的計劃,安排了高徒在事後接應,或想把兒子們送到英屬永久殖民地,或會把他們送到自由天堂洛杉磯……與此同時,“舵手”只得陪同“糧船”沉入黃泉之底……
杜月笙如是猜測著,感慨為人之父的不易,感慨護犢之心的壯麗。然而,也感到喪失了理智的季雲卿是偏頗而可怕的。既然“舵手”不能離開,倘若當局的血腥反撲襲來,必然會率眾浴血抵抗。徒眾也是娘生的,這麼做對門徒太不負責了。
許久之後,杜月笙的車,先一步到達了目的地。包括蘇三和趙阿水在內,所有人都下了車,焦急的等待著急紅了眼的季大亨到來。
二十分鐘後,眾人的耳畔邊,傳來汽車的轟轟聲,兩輛小型卡車開道,字尾十多輛轎車徐徐而來,杜月笙遠遠瞥見了勞斯萊斯的影子,心下一緊,抬手下了指令。
戚青雲和葉焯山迅速鑽進車裡,將雪佛蘭和別克橫在了馬路中間。
季氏的車隊如開赴黃泉的死亡部隊,攜著浩大的聲勢漸漸逼近。臨近二十米的距離時,領頭的卡車停了下來,從駕駛室和副駕位上一左一右跳出了兩個男子。
他們表情悍然,神色警惕,一個朝前大步挺進,高聲叫囂:“**!!是什麼人在擋道?”另一個朝後跑去,直奔勞斯萊斯的車窗邊,躬身請示著什麼。
馬翔生迎面而上,沉聲喝道:“潘家兄弟門外見,嘴巴放乾淨點!!”
對方與馬翔生相隔十來米左右,聽罷此言緩和了臉色,眼露精光的掃視著這邊的人車,抬手作揖:“原來是自家兄弟!好說、好說!我等師承季雲卿,兄弟你是什麼來路?”
馬翔生整了整衣襟,尚未來得及啟口,停在卡車後的勞斯萊斯開啟了車門,季雲卿下得車來,沉沉說道:“杜月笙錚錚站立在眼前,還需問他們師承何許人也?沒眼色的東西!”
卡車司機應聲縮頭,緊步朝那身影靠近:“師傅……”
杜月笙見那邊的大牌亮出來了,浮起了難以言狀的複雜表情,邁開大步迎上了前去:“雲卿兄!!月笙冒犯了!”
兩位大亨身著同系玄青長衫,同戴漆黑的窄邊禮帽,一個老成持重,一個風華正茂。一個帶著吳四寶和季十一,一個單邊綴著門徒戚青雲。
“你把車橫在馬路中間是什麼意思?”季雲卿走近身來,陰霾的臉色盡顯無遺。
杜月笙無心打啞謎,直言說道:“雲卿兄,你要做什麼事,我心知肚明!今次來,就是為了攔截你!”
季雲卿不可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