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也不想停。
背上這一位。在快速倒退的景物中,想起了洋涇浜的沙灘,想起了喊魂的迴音,想起了……白九棠。
這是她後來在季門的轎車中一言不發的原因,她不停的問自己:我做錯了麼?我不該自作主張,瞞著白九棠來找季十一?我不該讓曖昧在糜爛的夜色中得到滋生?我不該答應季十一的要求,我不該讓他揹我??
這麼多的“不該”齊齊朝某一個歸屬地奔去———如果她心底是坦蕩的,何須自責?難道說她無法坦蕩?!
蘇三猛然收回了所有的思緒,喪氣的閉了閉眼睛。房門被輕輕叩響,允孃的聲音隔著門板,小心的揚起:“蘇三……蘇三……”
正在自省的女人,心虛的一驚,像是內心的秘密被他人窺見到了一般,張惶失措的站起身來,走向門房邊,開啟了木門:“允娘,怎麼了?”
允娘瞧那藏在門縫後的架勢,估摸著小丫頭並不想跟自己多說,竟抬手推開門扇,胳膊一攬,將她帶出了房來。
蘇三沒料到允娘會將她從房間裡挖出來。靠在牆壁上愣愣的睜大了眼:“這……這是要幹嘛?”
“小丫頭,樓下有個男人來找你,想跟我解釋一下嗎?”允孃的唇際帶著調侃的笑意。
蘇三耳畔轟的一聲響,臉色刷白的問道:“誰?找我?男人?”允娘那一聲“嗯”還沒說得出口,她便猜到了來者何人,跌跌撞撞的扶著樓梯欄杆,朝下跑去。
彎彎的樓道上,薄紗飄飄,四面開叉的晨縷,輕舞飛揚。
允娘訝異的一頓,追趕在後,嗓子壓得低低的呼喊道:“死丫頭你跑什麼呀!別滾下去了!!”
蘇三聞聲頓步,揪緊了眉心,轉回身形迎了幾步,悲慼戚的祈求道:“允娘,你可不可以幫我保守秘密,別……別跟九棠說?”
“保守秘密可以,你自己有分寸嗎?”站在高一級臺階上的妖冶女人微微垂低眼簾俯視著她,口氣很溫柔。
蘇三拉緊了對方的手,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有!我保證!我愛的人只有一個!”
允娘偏頭打量了她幾秒,忽然擴開笑意:“我相信你!”
此言尚未落音,抱著“免死金牌”的蘇三已經扭回頭朝樓下奔去。
閻允娘對她可謂仁至義盡了,不僅包庇了“克文……”的囈語,還在特殊的情況下,送出了何其珍貴的一句“我相信你”。
穿過窄窄的走道,緊閉的大門近在咫尺,從旁有一張空椅子,看門的小袍哥去向不明。蘇三感激的回頭看了看樓梯口,那兒一片沉寂。允娘並沒有尾隨在後。
收回心神定定的凝視著大木門,她揣著一絲對來者的慍怒,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經過改良的厚重木門“嘎——”的一聲,被拉了來開。門外呈現了一幅令人恨不得撞牆的畫面。
季家公子端戴著禮帽,穿著緞面的馬甲,打著絲質的領帶,手捧牛皮紙裹著的玫瑰花束,閃亮亮的刺激著可憐的視神經。撕碎了她渴望“平常”的希翼。
不遠處的馬路邊泊著那輛黑色的轎車,兩個保鏢背對著長青樓,在車旁抽著紙菸,車子顯然才洗過,在秋日的豔陽下,黝黑黝黑的發亮。
這種格局的求見,她事後該如何向允娘解釋?
“蘇……蘇三……”季公子展露了一個醇和的痴笑。在他眼裡這個一頭亂髮,身著睡衣的女人,是無需粉黛的仙子。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開著一扇窗戶,輕風鼓動著波瀾起伏的窗簾,那便是客臥的窗,客臥的簾,裡面睡著一個不定時爆炸的炸彈。
在這種高壓之下,蘇三失去了所有的演繹能力,快步走到季十一面前。將那遞到眼前的花束,丟在了腳下,咬牙切齒的低語道:“季公子,我該怎麼說呢?你這是在害我!!恕不奉陪!請便!”
說罷,轉身朝大門走去。季十一滿面驚愕,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隨之像被燙了手似的,又馬上丟開了。
停下步伐的女人,怔怔的轉過身來,怔怔的抬起眼簾。怔怔的低語:“白九棠就在樓上睡覺,如果我呼喊一聲,你就會變成一個蜂窩!”
一夜之間,小媳婦在陽光的映照下,變成了悍然的白相人嫂嫂,一夜之間,被利用完畢的少年人,體會到了“殘酷”一詞的真正含義。
兩張青蔥的臉龐,一正一側,精細的線條,單一的色調,僵成了工筆畫。
蘇三挪動不了腳步,盼能看到他稍事之後,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揚揚眉梢,抄著褲兜瀟灑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