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跟趙毅鬆了口氣的是，她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厭惡反感的情緒在。

“女王啊，你看我們這次的成績都提高不少啊。是不是需要慶祝一下？”

趙毅再次拿出電腦，指著上面的排名說道。

“平均分還沒到三位數，難道你就這點目標？”

冷心然終於開口了。從進這家店開始，她一直保持著沉默，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趙毅噎住了，討好地笑著：“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嗎？你看，我的語文居然考了五十分，還有文綜，加起來都一百多了。這絕對是創記錄的分數啊。真不容易，簡直就是奇蹟。”

冷心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讓得意洋洋的趙毅瞬間被秒殺。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看著對面神情複雜的男孩，冷心然終於開了口。

她看得出來，他跟這家店的老闆關係很好，而且很少帶人來這裡，不然的話，那老闆不會露出見鬼一樣的神情。在他心裡，這裡應該是個很特殊的地方。那麼，他是想表明一些什麼吧。

容少絕僵了下，就連趙毅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許久之後，才發出聲音：“你對混混有什麼看法？”

“沒出息。”

冷心然毫不猶豫地回答。

容少絕臉上的神情黯淡了幾分，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一樣。

“那……對黑道呢？”

其實，他心裡已經絕望了。果然，一般人都還是很討厭在道上混的。然而，他不知道，在冷心然心裡，混混跟在道上混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混混是一無是處為非作歹的，而在道上混，則是靠自己的實力說話，靠自己的努力吃飯的。

“黑道嗎？”

冷心然已經猜到了容少絕想說的話了。應該是跟自己坦白身份吧。感覺到兩人的緊張，她在心裡暗暗一笑，故意拉長音調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那是一個……怎麼說呢……”

容少絕手心有些冒冷汗，趙毅偷偷嚥了咽口水。

“是一個讓人神往的地方，是一個快意恩仇，憑實力說話的世界。”

在聽到這樣一句跟預想中完全不同的話時，容少絕臉上露出了呆滯的神情，久久地盯著，好似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言論一樣。

不忍心再這樣戲弄他們了，冷心然才繼續說道：“我對黑道沒有任何排斥心裡，而且，相反的，我很喜歡這個世界，喜歡裡面的生活。雖然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血腥混亂的世界。但是，黑道其實是有自己的規則的，只是跟一般人的世界不同，是個完全憑實力說話強者為王的世界。”

“你……”

容少絕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聽到這樣一番有些驚世駭俗的言論。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周圍的人基本上都是對黑道有著嚴重排斥心裡的。但是這個人卻不同，她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世界。

“你好像很瞭解黑道。”

這個問題，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問。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普通的學生，怎麼會有那麼凌厲的身手？但是，根據趙毅的資料，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人，甚至在不久前，還是一個看到男人就想上的超級花痴。

“嗯。”

冷心然沒有推脫。她確實很瞭解這個世界，不過是以血獅的身份，而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冷心然。

“怪不得。”

容少絕低聲喃喃，之前的不安，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般，讓他一直緊皺的眉間終於舒展開來。

“可是你說混混沒出息，又說喜歡黑道，這不是互相矛盾嗎？”

雖然跟容少絕是兄弟，但趙毅並不是道上混的，對這個世界，也很陌生。只是因為他認同容少絕，所以才不會像一般人那樣厭惡排斥這個世界。

冷心然笑了，她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混混代表的世界就是黑道。但其實，那是一種非常幼稚坐井觀天的說法。黑道沒有那麼簡單，它的成分很複雜，跟白道一樣，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混混這類人，在黑道中也是不入流的存在，甚至根本沒資格被歸類到黑道中。

“混混，不是黑道。它就是一種不入流的存在，黑道，遠比你想象中得複雜。收保護費，敲詐勒索什麼的，都是最不入流的方式，是被真正在道上混的人所瞧不起的。很多人不知道黑道到底是什麼，就覺得做壞事違法犯罪的人就是道上混的，黑道代表著犯罪。這是一種極度無知的人知。”

旁邊的趙毅偷偷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