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為你在雙城準備了兩個銀號,已經經營了兩年多了,當足矣供養你一生無憂。累的時候,就去看看。
牧蓮眼眶微紅,卻還強忍著淚水,緩緩頷說道:“多謝殿下。”
“不必言謝,”秦之炎說道:“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
牧蓮抿住嘴角,深深的呼吸,然後誠摯地說道:“殿下,牧蓮要走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有再見的機會了。你要自己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太過於勞累,天氣冷了,要多加衣裳,朝中的那些事情,能交給別人的就儘量交給別人,做人做事,不要逞強,不要只是為別人著想,也要想想自己。”
秦之炎一笑,說道:“牧蓮,說的我好像是幾歲的孩子,難道你還怕你家王爺我受人欺負不成?”
牧蓮苦澀一笑,說道:“別人都說殿下厲害,都說殿下深藏不露,是帝國第一權謀高手。可是卻只有牧蓮知道,殿下是一隻蠟燭,照亮別人的時候,也是在燃燒自己。”
“殿下,牧蓮一生受你大恩,沒有你,我也許早就已經死在軍妓營裡了。牧蓮沒什麼能報答你的,就讓我在臨走前給你磕一個頭吧,希望天上的星宿,可以保佑殿下長命百歲,可以保佑殿下得到想要的東西,可以保佑殿下過的開心,再也別這樣形單影隻了。”
跛腳的女子緩緩的跪在地上,面色雪白,眼眶深深,身形單薄消瘦,背脊卻是那般的筆直。她緩緩的磕頭,一個,兩個,三個,終於站起身來,說道:“殿下,牧蓮走了。”
秦之炎點了點頭,笑容清遠,有著清幽的神色,是那般的寧靜和悠遠。
門扉被開啟,轉瞬便隱沒了女子灰色的衣衫,她似乎永遠都是這樣的,在薄霧中來往生活,一身灰衫,那般的不顯眼,消失在一片蒼茫之中。
門剛一關上,女子的眼沮就掉了下來、已經忘記了多久沒有哭泣過了,似乎從那裡逃出來之後,她就忘記了該怎麼去哭,她一生偏執,卻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些閃爍著聖潔的光輝的人,終究只能是一個夢,存活在她的仰望之中,永遠無法伸出手去,哪怕是碰一下衣襟,都是一種奢求。
沒有人知道,在齷齪的黑暗中去仰望一個永遠也不可能的光芒,是怎樣的痛徹心扉。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之後,卻是阻止不了的狂熱,那些濃濃的自卑,那些無法抑制的痛苦,佔據了她的整個生命。只能存活在泥濘之中的卑微生命,又怎配去愛戀那座光明的神邸?她的愛情,猙獰而痛苦,壓抑而沉重。幾乎是虔誠的去觀摩著那個終生的信仰。
如果可以,請用我的生命去換取他的生命。如果可以,就讓我的死去代替他的死。他是世間最最美好的一個人,卻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世間最大的折磨?
眼淚一行又一行的流了下來,巨大的無力感深深的折磨著她的心。
多麼想將那個人追回來,哪怕自己會痛的流血,可是還是希望看到他溫暖的微笑。然而,他不會開心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寧願自己的心在滴著血,也會笑著去看著別人的幸福。
如此,就這樣吧,用最深沉的心去偷偷愛著你,希望你可以跳出命運的輪迴,遠離宿命的糾纏,得到自己的幸福。
空曠的長街上,一匹瘦馬在清晨的薄霧中漸漸遠離,揹著一個簡單的包袱,只餘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牧蓮姑娘,”李顯突然高聲叫道。
牧蓮騎在馬上,淡漠的轉過頭來,眉梢微微一挑,看著這個年少的少年。
“你要走了嗎?”李顯看著她,微微有些不解。昨天她被人打傷了腿,還是他把她一路揹回去的,沒想到那八個南疆巫醫這麼快就把她治好了。
“恩。”牧蓮點了點頭。
“你要去哪裡?”
牧蓮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去哪裡嗎?那你為什麼還要走?”
牧蓮一笑,說道:“這個世上,又有什麼人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的。”
“我走了,”牧蓮笑笑,這是她從前從不會有的笑容,寧靜且溫暖,似乎是放下了一些什麼的釋懷,一時間竟然燦爛的讓李顯睜不開眼睛。等他回過神來之後,牧蓮已經走的很遠很遠,看不到身影了。
“哎!還是走了,這是個好孩子,只可惜命太苦。”
蒼老低沉的嘆息突然傳來,李顯轉過頭去,只見祥叔顫巍巍的站在一旁,眺望著牧蓮離去的方向,喃喃的說道。
“祥叔,你說什麼?”
老人家嘆息道:“她當年被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