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茶几上:“坐吧,汪小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東寧見狀悄悄退下並順手掩上房門,美麗動人的汪月涵深吸了口氣,四周打量一番,低聲讚道:“你這地方真漂亮。”
吳銘坐到側邊主位的單人沙發上:“你說的是辦公室還是這個軍營?”
“都挺漂亮的。”
汪月涵輕掠一下額前秀髮,端起茶杯,由衷地讚歎道:“辦公室寬敞明亮,簡樸舒適,進來後所見的每一棟建築都顯得精美大氣,就連寬大的軍營也像是花園一樣,怪不得中央黨部那群眼高於頂的顯要把這裡定為常設培訓基地。”
吳銘笑著道:“我為此花出去的錢也不少。”
汪月涵喝下口茶,略微複雜的眼神轉向吳銘:“聽我們上饒的汪專員說,你不但在浙江軍政兩界如魚得水,而且深受中央黨部主要官員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恭喜你了!”
吳銘臉上沒有任何得色,還是那麼平靜淡然:“汪專員是你叔父吧?他的恭維話你也相信?”
汪月涵露出了笑容:“居功不傲,從容不迫,你比傳言中更加優秀,從見到你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你這人不平凡。”
“打住!”
吳銘擺擺手,掏出支菸點上:“我們算是老相識了,不用說這些客套話,有什麼事請直說吧。”
汪月涵悄悄挺起婀娜的身子:“首先,得謝謝你幫陳怡進入杭州教會醫學院讀書,其次是帶來我叔叔的謝意,感謝你長期為上饒提供緊缺的西藥、海鹽和軍用物資,不但幫了他和上饒軍民的大忙,而且還讓我們汪家和陳家從中賺了大錢。”
吳銘微微搖頭:“除了陳怡讀書的事情,其他不用謝,我和你叔父純粹是生意上的正常往來,我有路子、有商行和工廠,他有錢、有煤炭和銷路,彼此合作互利互惠,沒什麼特別的。”
汪月涵似乎知道吳銘會這麼說,收起笑容,猶豫了好一會兒,壓低聲音鄭重問道:“聽說新任衢州行署黨部主任周文彥和你關係很好?”
吳銘心裡生出警惕,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
“周主任和我曾經是軍中同僚,如今又一起共事,他目前除了擔任行署黨部主任之外,還是中央黨部衢州培訓基地的教導主任,我呢,仍兼任培訓基地軍事教官職務,彼此算是同事吧,怎麼?你有事找他?”
“不,我不認識他,更不敢去找他,只能找你。”汪月涵滿懷期待地望著吳銘。
吳銘疑惑不解地問道:“找我?你不是在江西省黨部公幹嗎?按理說你和周文彥主任是同一個系統的,有什麼事需要找到我?”
汪月涵深吸了口氣:“你還記得曾經在上饒監獄裡照顧過你的張先生嗎?”
“啊——”
吳銘震驚不已,霍然站起,盯著汪月涵明澈而倔強的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坐下來,做了個手勢:“你繼續。”
汪月涵不安地換了個坐姿,鼓起勇氣,如實相告:
“張先生的名字叫張鳳瀾,三十六歲,祖籍江西南昌,一直在上海工作和生活,上個月張先生從上海乘船抵達南昌,六天前從南昌轉道江山縣城,突然被你們衢州黨部的特務給逮捕了,聽說現在關押在衢州城南監獄裡。”
吳銘緩緩靠在沙發背上,掐滅菸頭,再點燃支菸,深吸一口,緩緩吐出濃烈的煙霧:“你是什麼時候加入**的?”
汪月涵身子猛地一震,慌亂地避開吳銘的目光,美麗的臉龐一片慘白,咬了咬微微發抖的嘴唇,低聲回答:
“有一年多了……來之前我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但是我相信你的為人,就像青松大哥所說的那樣,你是個重情義的漢子,有一身硬骨頭,哪怕彼此信仰不同,也不會為難自己的朋友。”
吳銘苦笑一下:“青松?兩年多沒見過他了,沒想到他會這麼看得起我,唉!你來我這兒之前,和張先生聯絡過了?”
汪月涵猶豫片刻,據實而言:“沒辦法見到他,我們是透過中間人帶的話。”
“前幾天江山縣城的抓捕行動我知道,我們浙西保安司令部駐紮在江山的一團參與了當晚的抓捕行動,聽說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有人舉報,只是不知道張先生會在裡面,他……招供了沒有?”吳銘問道。
汪月涵頓時精神大振:“絕對沒有,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張先生都不可能招供的,他的公開身份其實是《上海時報》的文學編輯。”
“恐怕也是個老資格的**者吧?”
吳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