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我府上去一趟吧,有點話想和你說。”
胤禩心道必然與此番朝會之事有關,自己恰好也想與他說,便點頭答應。
二人騎馬穿越鬧市,回到雍親王府,早有下人等候在門口,服侍他們下馬進府。
沈竹戴鐸想是得到風聲,早早等在書房門前,見胤禛帶著胤禩,不由互望一眼,心生詫異。
在他們看來,這對兄弟就算感情再如何好,難以避免終究還是對手,如今情勢,正該好好商討對策,廉郡王卻跟著自家主子一起回來,只不知是主子相邀,還是對方上門。
“四爺,八爺。”
兩人在王府地位特殊,故而只是拱手行禮。
胤禩笑道:“兩位莫非是順風耳?”
這話說得大有深意,沈戴二人相視一眼,又望向胤禛。
胤禛一哂:“進屋再說。”
待幾人入屋落座,奉茶完畢,胤禛便開口道:“胤禩,如今事態,你可有何打算?”
胤禩一笑,也不瞞他:“四哥想必已經心有腹案了,不妨先說道說道?”
胤禛瞥了他一眼:“今日朝上佟國維推舉廢太子,難道不是你指點的?”
胤禩點頭笑道:“是我,其實我本也想推舉他,可惜前番被他陷害,已使皇阿瑪生疑,這次推舉誰都可以,偏偏不能是他。”
胤禛似笑非笑:“哦,那又為何不舉薦我呢?”
胤禩執起茶盅輕啜一口。“舉薦你,等於把你推入火坑,你若願意,回頭我就進宮向皇阿瑪說去。”
他語氣坦然,胤禛也問得隨意,二人一問一和,似藏默契機鋒。
沈竹聽得奇怪,幾次張口想問,戴鐸卻已明白幾分,也跟著笑道:“那讓我來猜猜八爺所推舉的人是誰。”
見胤禩點頭,他便道:“大阿哥親母惠妃是八爺養母,八爺若想自保,必不能薦他,五爺、七爺向來不問政務,不大可能,九爺十爺唯八爺馬首是瞻,自然也不是,既然也不是廢太子或四爺,那麼想必是三爺了?”
胤禩笑道:“早就聽聞戴先生智計過人,如今一見,果然非凡。”
戴鐸忙起身回禮:“八爺過獎,愧不敢當。”
“不過你也有一事說得不對,九弟十弟,並非事事聽從於我,只不過我身為兄長,但能照拂他們一二,總不能放任自流。”
戴鐸摸不透他的話意為何,只是諾諾微笑,並不接話。
胤禩見二人雖然言笑晏晏,無形中卻流露出防備自己的姿態來,不由淡淡一笑,朝胤禛道:“四哥帶我來見他們,是有話要和我說吧。”
胤禛沉吟不語,半晌方道:“太子雖然有被複立的跡象,但卻並不見得未來就沒有變數,你自己,可有什麼打算?”
沈竹與戴鐸相顧失色,自家主子這話問得直白之極,便是有意無意已經流露出自己的野心,若廉郡王將此作為把柄,只怕上面那位絕不會相容。
密談
胤禩眼見那二人的神色變化,不由失笑:“四哥,沈先生和戴先生都被你嚇得不輕了。”
胤禛掃了他們一眼,淡道:“我既是讓他們出來見你,便是意味著不瞞你,如今情勢,只怕皇阿瑪要復立太子,你怎麼看?”
胤禩看著他,心頭一暖。
上輩子一廢太子,包括自己在內的諸皇子,正是自那以後萌生了野心,只不過他明面裡結交眾臣,而這位四哥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一明一暗,本質卻沒什麼不同。重活一趟,自己不再爭,四哥卻不可能不爭,但知道與看到是兩回事,不曾想過他會開誠佈公將自己的勢力坦然擺在自己面前,戴鐸、沈竹皆是雍王府得力智囊,被胤禛隱藏極深,若不是信任自己,他不會做到這一步。
說不感動,是假的。
“如今情勢,還是一個字,忍。我知道四哥有鴻鵠之志,日後必有大作為,只是現在皇阿瑪乾綱獨斷,容不得旁人半分異心,縱是兒子也不例外,所以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為好。”
話方落音,沈竹便道:“八爺幹練果斷,人心所向,聽聞不少大人都支援您,只怕您能忍,別人忍不得吧。”
他滿心不贊同自家主子將培養多年的勢力都攤開擺在別人面前,尤其這人還是極有可能奪嫡的對手,天家的兄弟手足,在利益面前,其實不值一提,只是胤禛一意孤行,他也沒有法子,只能逮著機會諷刺幾句。
胤禩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彷彿看透他的心思。
“沈先生想多了,旁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