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本想跟著去,卻被老太太留下了,房媽媽好言安慰道:“你五姐犯了錯,老爺太太要責罰,老太太這一去定要有些言語衝突,你做閨女的聽了不好。”
明蘭心裡沉了沉,事情恐怕有些嚴重,涉及閨閣醜聞她便不好參與了,朝房媽媽點點頭後,便安安穩穩的坐回到炕上,又覺得心癢難耐,便招手叫小桃去探探風聲,自己捧著個青花玉瓷小手爐,拿了副細銅筷子慢慢撥動裡頭的炭火,耐著性子等著。
眼看著爐裡的炭火被撥的幾乎要燒起來了,小桃終於氣喘吁吁的奔了回來,明蘭彈簧一般的跳起來,放下手爐,一下抓住小桃的胳膊,連聲問道:“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
小桃拿帕子揩著頭上的細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太太的正院圍的死死的,我根本進不去,我便只在外頭打聽了下,只知道……”她艱難的嚥了咽口水,顫著嘴唇道,“老爺這回真氣急了,老太太去的時候,老爺已經拿白綾套上五姑娘的脖子了!”
明蘭大吃一驚,小桃收了收冷汗,繼續道:“我偷著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裡頭的媽媽們把喜鵲姐姐抬了出來,我的媽呀,一身的血,衣裳都浸透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氣!裡頭的動靜我聽不見,劉媽媽又帶著婆子們來趕人,我就回來了!”
明蘭心頭一跳一跳的,好像一根弦在那裡撥動,她忽然抓住小桃的腕子,沉聲道:“你去找丹橘,帶上些銀錢,再翻翻咱們屋裡有沒有什麼棒瘡膏藥子,然後你們倆趕緊去找小喜鵲,要塞錢的塞些錢,要敷藥的敷些,但求盡些力救她一場!”
小桃知道事情嚴重,立刻應聲而去,明蘭壓抑著不安的心緒,又緩緩坐了回去,然後端起炕几上的茶碗慢慢嘎了一口。小喜鵲是個好姑娘,明蘭頗喜歡她平素的為人,對如蘭忠心誠摯,常勸著哄著,待下寬和,常幫著瞞下小丫頭們錯處,明蘭並不希望她就這樣死了,或殘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明蘭手裡的茶都冷了,冰冷的瓷器握在手裡像個冰坨子,明蘭才放下了茶碗,瞧瞧外面的日頭漸漸西斜,卻依然沒有動靜,明蘭漸漸有些洩氣,足足等到天色漸黑,才聽見外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聽見正堂簾子的掀動聲,明蘭趕緊跑出去,只見海氏扶著老太太進來,房媽媽撐著老太太的身體,小心的把她放到暖榻上去,安託好讓她側側靠著絨墊子歇息。明蘭一瞧老太太的面色,頓時慌了,只見她臉色鐵青,氣息不勻,胸膛劇烈的一起一伏,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氣,一旁的海氏神情歉疚尷尬。
“祖母,你怎麼了?!”明蘭一下撲在老太太的膝蓋上,顫顫的去握她的手,只覺得觸手尚溫,反握回來的手指也很有力,她才多少放下些心。
老太太微微睜開眼睛,眼神還帶著憤恨,見是明蘭才放柔軟些:“我沒事,不過是走快了幾步路,氣急了些。”說話間,轉眼瞧見海氏,只見她小腹微微鼓起,一隻手在後腰輕輕揉著,卻低頭站著不敢說一句,老太太心頭一軟,便道,“扶你大嫂子去隔間炕上歇歇,她也站了半天了。”明蘭點點頭,輕輕扶著海氏朝次間走去。一進了次間,明蘭就把海氏扶上炕,拿老太太的枕墊給她靠著,從炕几上的厚棉包裹的暖籠裡拿出茶壺來倒了一杯,塞進海氏手裡;海氏一邊謝過,然後喝了口熱茶,暖氣直融進身體裡,才覺著舒服了些。
明蘭見她氣色好些了,便急急的問道:“大嫂子,五姐姐到底怎麼了?!爹爹不是在都察院麼,怎麼忽然回家了!你說呀!”
海氏猶豫了下,但想起適才盛紘和老太太的爭執,想著也沒什麼好瞞明蘭的了,咬了咬牙便一口氣說了
王氏和如蘭一路上山,本來進香好好的,王氏瞧著如蘭這陣子乖巧多了,便放她在庭院裡走走,王氏自去與方丈說話,誰知一眨眼夫,叫陪著的幾個婆子就被如蘭打發回來了,說如蘭只叫小喜鵲陪著散步去了。王氏覺著不對,立刻叫人去把如蘭找回來,可是大宏寺不比廣濟寺清淨,那裡香火鼎盛,寺大人多,一時間也尋不到。正發急的當口,如蘭自己回來了,說只在後園的林子裡走了走。
“這不是沒事嗎?”明蘭基本猜到如蘭幹什麼去了,吊的老高的心又慢慢放下來。
誰知海氏苦笑了下,搖頭道:“沒事便好了!太太見五妹妹安然回來,也覺著自己多心了,帶著妹妹用過素齋才下山回府,誰知一回府,就發覺老爺竟早早下衙了,正坐在屋裡等著,他一見了太太和五妹妹,不由分說就上前打了五妹妹一耳光!”
“這是為何?!”明蘭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海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