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騎大將軍輕將軍已重回邊境,不日到達柳州。其餘兵馬也會到達。幸而這次殘曄亦傷了不少元氣,一時還打不過來。”
“輕將軍。他不是楊家的人嗎?”王紗涼凝眉問道。
離一笑,“雙面間諜。”
王紗涼眉間鬆弛了一些,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那哥哥相信他?”
離亦有些苦澀地說:“公主殿下……皇上他……能夠相信的人已經不多了。”
聽聞此言王紗涼的手指亦是一顫,繼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速回京城。”
離眉一皺,又問:“敢問公主殿下,北陵還會出兵嗎?”
王紗涼順勢摸了摸身旁的馬,搖頭道:“我已和北陵王說清楚。而此番回京,我也要勸哥哥棄城而逃。”
“可是公主——”
“先回去吧。”王紗涼又騎上馬,騎著馬走向了李尚。
李尚忙下馬欠身行禮。
王紗涼騎馬到他旁邊,小心囑咐道:“這軍……是王朝的軍,但死了那麼多將軍副將,先前的編制早亂了。我其實沒有權力命令什麼……所以我要說的,不是命令,更沒有約束你的條件。只是,我兩之間的一次信任。那麼,我問,若讓你來掌管這隻軍隊,你願不願意?
李尚叩首:“公主對在下恩同再造。在下為公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這裡離京城也不算遠。那麼,你暫駐紮在這裡。離在這裡等我們,料得這裡的刺史等官員是當今皇上所信任的,你們就安心地在這裡。如若我有安排,會找人通知你。屆時,你萬萬要聽從我的安排。”
“屬下記住了!”李尚鏗鏘有力地回答。
“好。”王紗涼一笑,又騎馬前進了幾步,向著那群兵馬揚聲而道:“從今以後,你們都要聽從李尚的話。你們從今日期便是李家軍!諸位同不同意?”
李尚救了他們當中很多人,這一路上大家熟絡後,也對李尚其人的能力、待人等方面都佩服不已。這些王紗涼也都看在眼裡。於是不出所料,大家異口同聲答應。
王紗涼鬆了口氣,讓李尚給大家解釋,向廖姜和離點點頭,快速打馬而去。
廖姜忙跟上。離也只有策馬,追上二人的足跡。他搖頭,亦不知王紗涼此舉的用意。
趕路多日,在京城城外時,未避免楊家耳目發現,三人皆下馬,提氣使輕功掠進京城,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皇宮。
“這宮裡四處都是楊家的耳目,我們行事萬萬小心。主要公主——”離道。以離和廖姜的武功,本不成問題。而王紗涼就要差一大截。
王紗涼點頭,又問:“哥哥,在紫鸞後殿麼?”
“嗯,不過那周邊都是人。公主……對,公主可先回從前住過的牡丹小築。在下先去向皇上稟告。”
“亦只有如此了啊……”王紗涼點頭,便和廖姜一起向牡丹小築掠去。
那裡,牡丹早已沒有,在嚴冬裡凋謝殆盡。
王紗涼走進屋內,竟發現這裡的擺設絲毫沒有變化。地面桌子,連塵土也沒有半點。
她輕輕握著裙裾。一時感慨萬千。
她把半月琴放在櫃子裡,便和廖姜暫躲在屋內,也不能聲張半點,直到晚上,才有人影倏地從窗外掠進。王紗涼還來不及開口,已被一個懷抱摟住,然後飛起,由他帶離去了玉榮宮。依舊是透過窗戶。
進屋後,他立馬關上窗:“這裡,也時不時會闖進個人來,隨便找個甚理由,實為監視,所以,還是我在這裡比較好。”
“哥哥——”王紗涼看著燈火下的他驀地說不出話。身為皇上,高傲如他,如今卻落到這樣的地步。而他原本瘦削的臉越發得瘦了,顯得人冷峻異常。
上次兩人分別,尚在慪氣。如今相見,事過境遷,境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一個哽咽,緊緊抱住了王簫連。
他右手捧住她,左手輕輕拍了她的肩。“涼兒,你怎麼會來——”
她的肩膀又顫動起來:“哥哥,父皇他……我和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把恩怨理清。父皇尚在埋怨我,而我也一直在怪他。我……”
“涼兒,我在。沒事了,我送了父皇一程。父皇不會怪罪你的,心裡深處,你還是他的女兒啊。”
“嗯。我——”
“你啊。當日四處流傳的訊息是,華月公主果真未死,在全城現身,臨樓鼓舞士氣,親臨沙場。你看,你的盔甲都還沒脫。我是,又擔心又欣慰。我王家人,定是驕傲的,什麼也不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