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手,翻身下床,嘴角亦有笑。意味不明朗,“呵,病好了,又回到原來了?”
“我說的不過事實。怎樣……我認了便是。”
靳樓皺眉回頭,看見她低垂了眼瞼,嘴角被苦澀拉著上揚。
還是忍不住伸手了:“永遠不要後悔好嗎?”
“嗯?”王紗涼抬起眼瞼望向他。眸子有不解之意。
“永遠不要後悔跟我在一起。哪怕不愛了,也不要後悔,好麼?”他就這麼望著她。眸子在並不十分清明的清晨,閃亮如星。
像從前的很多次一樣,她差點又動搖了。是的,差點。只是不同以前的直接拒絕,她眼裡泛起了笑意,“告訴過你,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一次,她把手擱在了他的手心。
“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去啊?”
“回哪?行流宮?”
“嗯。這裡離那裡,畢竟很遠吧。當時修帶我來雖只有一炷香時間,但他輕功那麼好,應該很遠吧?你每天來,豈不是太辛苦了?”王紗涼眼裡又滑過了一絲異樣。這個地方,離行流宮到底有多遠。她要知道,這個地方究竟藏匿於何處。他又會有多少個和這裡類似的庭院。
“不算遠也不算近。”靳樓輕笑。王紗涼也琢磨不透他只是那麼一說還是察覺到了自己話裡的玄機。
“不過,你若想要回去,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王簫連已來過一次不是,除非他身邊的高手強過我這邊,他暗地來,否則,若要明目張膽,我倒也想看看他會以什麼藉口來尋人。只是……你說他為何又突然對你上心了呢?”
王紗涼挑了眉毛,“興許是,想挑起殘曄王朝的爭鬥吧。”
“王朝有多少兵?”
“我怎會知?不過這是你的地界,他又怎敢囂張?”
“是麼?”靳樓拉王紗涼去庭院,放開她的手亦去洗漱。全部弄完之後,他才轉頭,卻是又拿出黑布,走到王紗涼麵前為她蒙上。
她又一次抱著他離開。風很大。她的聲音很小。“你也是……的確從來不曾信我麼……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聽不見他的回應。而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更把靳樓摟緊。
“為什麼我們每一次分別,都像是在訣別呢?”——這是他曾說過的話。
那麼,即將到來的那一日,會是你我的訣別麼……
也許風真的太大,王紗涼閉上了眼睛。
回到行流宮,靳樓徑直去了王宮上早朝。王紗涼又回到西邊廂房。想著沒有韓洛真送藥來,心裡有些惘然。畢竟,是自己害了她。不過……若是他看了那封信,有些人性的話,他該是不會傷害韓洛真的。除非,他依然不信自己,甚至恨自己。看見韓洛真是自己的人,他會怎麼樣呢?殺掉一個不滿意的“丫鬟”,對他太子的尊位沒什麼影響。不過,那韓洛真可是鼎鼎有名的韓家人啊。
在院子邊逛邊想,轉而又在修坐在涼亭之下。他雙目望去的,正是冷織襲的廂房。
近幾天來,好像她所服之物越來越少了呢。王紗涼也朝那屋瞥了一眼,看著修又道:“修。別來無恙。”
修轉過了臉面對了王紗涼,“喲,嫂子那麼快就回來了。”
不是沒有看到,修眼中不禁意流過的痕跡,王紗涼一笑,“修以為呢?對了,我跟冷姑娘的關係……還不錯呢。”
“那又如何?”修的笑容之上,眉間微微皺起。
“有什麼話開不了口的,我可以幫你說啊。”
“比如呢?”修聳聳肩膀。
“比如……你喜歡她?”
“呵,不好意思,還真讓嫂子失望了呢。”修面上浮起了諷意。
“是麼?本想成一件好事兒的。到時候,我嫁你兄弟,你娶我姐妹,不正是雙喜臨門麼?”
“冷姑娘的心思,你不會不知道吧?”修也不拐彎抹角,“你這樣,是怕靳樓被人搶走也罷。可是,你的心思遠在這兒之上吧。挑撥離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對於我和靳樓,你做不到。”
“修這是說的什麼話?”
“你是他童年時的夢。我看不出,若沒有你小時候那點兒破事兒,他還會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修沒有給王紗涼一點面子。
“是麼?呵。”王紗涼愣了一下,卻再度笑開,“他是你兄弟,你們一起長大,想法或多或少有相似之處。那麼,他也會這樣想嗎?他讓我不要後悔,你的意思,到頭來後悔的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