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好了,還得趕在他生辰之日送去。哥哥可安排好人了?”王紗涼又問。
“自然。”王簫連道,聽見了腳步聲後回頭,果然看見王禹風走進園子。眉目間有明顯的惘然。
“皇上剛昭告天下……原來,涼兒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說我們是皇上的後招了。”王禹風還是揚著唇,看似玩世不恭地說道。
王紗涼亦笑得雲淡風輕,“你是來賀喜的麼?”
“算是提醒你吧。弄軒在短短几年之類把北陵治理得風調雨順不說,還一直在往北擴張土地,他的能力,你不能輕視。”王禹風道。
王紗涼又一次停下手裡的針線,緩緩抬起頭,望向王禹風的眼裡有了幾分感激。須臾,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句:“謝謝”。
三人或許都有各自的心思,那一刻的畫面有如定格。只有牡丹香還喧鬧於園子。
終於還是又向前踏了一步,王簫連走到窗前,很肯定地對王紗涼說:“等我去接你。”
這次王紗涼沒有笑,眼神突然潰散成空靈。末了,她才低下頭,看向了那幅月夜牡丹的刺繡。“好。”她答。——哥哥啊哥哥,你不是已經說了,我不屬任何人,你不是已經說了,會聰明地放手,你也曾做到了,冷著眼把我送到大漠去。
其實,有好多事,在自己都沒察覺之時,已然慢慢看得通透了。一如她自己曾對王簫連說過的那樣,繡著牡丹圖,給了自己一個靜心的機會,讓自己莫名想開了許多事。雖然心裡最初的那個設想依舊沒有淡去。驕傲如她,仍是不願意一輩子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哪怕是靳樓。她想要靠自己。
又過五日,那幅牡丹圖已然繡好。月夜之中,她們彷彿更加妖嬈卻高貴地綻放,清波般的月光在花瓣上流淌,最紅的那朵花中央,有一抹暗紅,卻仍是嬌豔欲滴的顏色,是她那日染上的血。
聰明如他,定會猜到這場局裡的微妙。那麼,他會不會來?望著這幅牡丹圖,王紗涼微微偏了頭想。
王簫連又來,是他和她約定好的時間。帶走牡丹圖的同時,他也帶來了嫁衣。
鮮血一般的嫁衣上,領口,袖口,裙襬上都繡了不同品種的牡丹,一起送來的,還有極美的纓絡,雕刻成牡丹式樣的玉佩,墨玉的手鐲,鎏金雕花的香釵。
當看著試裝完畢的王紗涼走出來時,王簫連袖裡的拳頭又握了很緊。
她沒有過多打理頭髮,沒有裝配首飾,只是為了試嫁衣的大小合不合適,卻也足以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只是,穿著嫁衣的她可以成為任何人的妻子,唯獨不會是自己。
“哥哥,還行,大小差不多合適。”王紗涼微笑著說了一句,還轉了轉圈,竟然宛若涉世未深的少女。
“很漂亮。”——他終究還是隻說出這句話而已。
“嗯,不過我現在還是先換下它好了,累贅了。”王紗涼說完又走進屋,把嫁衣退去。
再出來時,王簫連又道:“罷,你又要一個人去那裡……有些話我還得告訴你。你小時候有一次,一個宮女在你面前摔倒了,膝蓋正好碰到石頭上,弄了一腿的血,你當時就尖叫起來,哭著喊什麼花要吃了你。再後來有一次,你好像也是因為什麼原因看見了很多鮮血,尖叫一聲,後來就昏了過去,足足七日。不過後來醒了之後,你倒把這些都忘了。那日你問我有何事,我怕你擔心沒告訴你,現在我說,你背後傷口流出的血,在你背上繪成了一朵花。而你說,你之前在殘曄也遇到了這些跟花有關的事?”
王紗涼愣了一下,半晌後低頭苦笑了,又道:“算了,哥哥也不用擔心了。也許,是有什麼人想整整我而已吧……他若有害我之心,我怕早死了,現在不是還好好的麼?”
“涼兒,死之一字,且勿輕提。”王簫連說完,看了一眼手裡捧著的刺繡,終於又向門外走去。
二十五日過後,繡品被送到靳樓手裡。不差一日。正是他生辰。
修邊走進大殿邊道:“完全沒錯,那個要嫁到北陵去的什麼若雲公主就是王紗涼沒錯。”
“嗯。”靳樓斜靠在椅上,微微眯了眼睛。
“王德宗他們是在逼你出去。北陵若和王朝聯合,我們可不容易對付。咦,你手裡是什麼?”
靳樓便開啟手裡的繡品,張開給修看,嘴角還微微翹著,“怎麼樣,不錯吧?之前還不知道,月兒刺繡的功夫那麼好。”
修再度搖頭苦笑,“這個女人未免心也太狠了。你對她如此,她卻要使出這種手段逼你!?”
“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