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地方,怎會有人在琴簫合奏?他們合奏的這首曲子又是什麼?怎生如此好聽?他們之前可是從未聽過。
有人轉身,循著聲音的方向前行,他旁邊的人見他起興,也跟著轉身,也想找找入耳的琴音和簫聲是從哪裡傳來的,不想錯過才藝表演這一類的助興節目,一經帶動,轉身的人便多了起來。
發現聲音是從那處猜燈謎的高臺處傳來的,人們立時轟動了,這是有人猜出了臺上的所有燈謎?
這些人大部分曾經都上去猜過,第一次猜出了幾個,回家惡補了各種猜謎技巧後第二年也來試了試,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題目一定和上一年的一樣,只可惜第二年的題目和第一年的完全不同,一個重複的也沒有,於是,他們只能滿心希望地來,然後失望而歸。
一直以為沒人能猜出一百道燈謎,不曾想在這第四個年頭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能人,他們都好奇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有能耐。
然而,並不是他們想過去到近前一探究竟就能過去的,這條街的道路雖然寬,但今日卻是兩邊都擺了攤鋪,兩相一加起來,道路立時便窄了不少。
再加上今日的行人本來就多,因為有才藝比試臺前聚集了不少人,此刻幾乎是肩挨著肩腳挨著腳,哪裡還有空隙容他們鑽過去?
所以,他們只能在那兒幹擠,眼巴巴地伸著脖子張望,卻是什麼也瞧不見,待到最後,只能放棄擠過去的念頭,按下心思豎起耳朵竭力聽那難得一聞的琴簫合奏。
雲驚華一開始彈奏,皇甫聖華便已覺震撼,他從未想過,這世間居然有女子有這樣的胸懷。這樣的琴技和曲子,世間無人能出其右。
當諸葛無為從空中而至時,他瞬間全身警惕起來,那是立於世間巔峰者遇上強勁對手慣有的一種本能。
警惕,探究,保持距離。
眼看兩人的琴簫配合得那般完美,諸葛無為全然未曾發現他的存在,他慢慢放鬆下來,但目光卻不自覺在二人之間多掃了幾眼。
這眼神……他們認識?他們是什麼關係?
一曲畢,雲驚華停手,指尖愛憐地滑過琴絃,鳳眸裡異光流動。
確實是把好琴……
諸葛無為緩緩放下手中的簫,雙眸始終凝視著她,眼神溫柔。
琴聲簫聲停止,臺下的人不自覺鼓掌叫好:“好!太好了!”
眾人只覺心潮澎湃意猶未盡,好想讓臺上那兩人從頭再來一遍,讓繞耳的餘音再響久一點,但知道這樣的請求於臺上的人而言可能有些過分,便不敢開口,只是雙目發亮地盯著緩緩起身的雲驚華。
諸葛無為是丞相,還替她伴奏,怎麼說也是往她臉上貼金,雲驚華縱使想要和諸葛無為保持距離,也得走過場似地和他打聲招呼道句謝,不可能假裝不認識更沒有看見他。
她信步來到諸葛無為身前站定,隔著面紗冷冷淡淡地睨著他。“多謝丞相大人抬愛,願意為民女伴奏。”
在她走近自己的那一刻,諸葛無為斂去了眸中流瀉的柔情,只是含笑地看著她。“木蘭姑娘才情驚世,能有幸為木蘭姑娘伴奏是在下的榮幸。”
臺下的掌聲已經漸漸止歇,乍然聽見二人的對話,人群中又傳來一陣陣吸氣聲。
她是木蘭姑娘?她能走近丞相的三尺之內?丞相大人在她面前自稱在下?他們之間真的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丞相大人太過抬舉民女了,今日之事,民女在此謝過。”雲驚華的話語依然冷淡,說完便轉身面向那個站在一角的書生。
“這位公子,還請您判定我們三人何人勝出?若是我勝了,鳳鳴琴我便抱走了。若是我輸了,那我就此告辭。”
書生不是尋常人,除了一開始的驚訝過後便一直很鎮定。見她詢問,他邁步從角落走了出來,笑容溫和地看著她。
“恭喜姑娘,是姑娘勝了,按照此前約定,鳳鳴琴歸姑娘所有。”
“如此,勞煩公子將鳳鳴琴包好,我等下帶走。”
書生正要轉身去抱琴,諸葛無為卻道:“連生,待鳳鳴琴包好後,連同蓮花燈一同送到木蘭姑娘的府上。”
這話一出,雲驚華心裡驚了驚,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鳳眸直直地瞅著諸葛無為淡笑自若的臉。
這個展臺是他命人搭的?這些燈謎是他設的?這把鳳鳴琴是他的?是他在找意中人?
諸葛無為似是沒有發現她周身冷淡疏遠的氣息,眼神溫潤地望著她。“不知木蘭姑娘的府邸在何處?還望木蘭姑娘告知在下,等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