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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也有點兒明白,他是為了消我的氣兒。
所以我沒說什麼,躺下來。他馬上重新躺下來,挨著我,伸手從背後摟著我,手擱在我肚子上。
我頓了一下,說:“我沒刷牙。”
他就靠在我腦後,說話的時候氣兒都噴在我耳朵上:“我刷了。”
我:“……”
他又說:“沒事兒,我今兒沒在面裡頭放大蒜。”
我:“……”
他接著說:“你好好睡,明兒早上刷兩次牙都可以。”
我已經不想說話了,直接眯著眼睛就消聲兒了。
他也沒再跟我說話,拉了檯燈,房間裡就又黑了。
後半夜,我才沒有頻頻地做惡夢,而且睡得很好,一直到第二天自然醒。
週末是好日子,所以我很開心。早上小巴給我發了條簡訊,我告訴他我最近鳳體欠安,他馬上就回說要我好好照顧身體,最近他不會來叨擾我。
這人,這詞兒用得專業的。
我起得晚,方至言早就起來了,弄了早餐,看著我無精打采地吃,還問我:“肚子還疼得厲害嗎?”
我搖頭:“不疼了。昨兒晚上就不疼了。”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一會兒還是吃點兒藥吧。”
我擺擺手:“我沒事兒,我早上起來都是沒什麼精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不疼了,我真沒事兒。”
他又看了我一會兒,沒說話。
我吃得挺慢,見他一直坐在那兒沒動,就問他:“你今兒不去公司?”
即便是週末,他有時候也會去公司的。貌似他最近應該是比較忙的,今兒都不加班,有點兒奇怪。
他搖搖頭:“不去了,今天放假,陪你。”
我抬起頭:“別,你要是這樣兒,你們公司人會在背地裡罵我的,到時候我被扎小人兒都不知道。”
他無語地看著我:“你想多了。我們公司不招變態。”
我:“……”
吃過早餐,我坐在沙發上,方至言陪著我坐著看電視,很安靜,一直到我突然說:“你給我看看你以前的照片兒吧。你有嗎?”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
我沒改口。
其實我一直都想看看他從前是什麼樣兒的。但是我從沒有提出來過,因為我覺得這種事兒,他不提,我就不能輕易地提。歷史這回事兒,向來需要慎重對待。
但是昨兒晚上的事兒讓我重新思考了。我發現我壓根兒就不瞭解方至言這個人。除了一般的官方說法知道他挺厲害挺會賺錢,對人挺禮貌挺溫柔之外,我對他以前的事兒,真是一無所知。這認知叫我覺著有點兒鬱悶,也有點兒心慌。
方至言跟我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了臥室,一會兒之後出來,遞給我一本相簿。
我馬上就翻開了。
裡邊兒全是他上大學時期左右的照片兒。他跟同學的合照,在中國的,在美國的,穿著T恤的,套著學士服的,各種各樣。比起現在的他來說,那會兒的他帶著點兒青澀,但是那種意氣風發,就比現在明顯多了。
“小時候的照片都在家裡,我這兒沒有。”他看著我一張張的翻,“什麼時候帶你去看。”
我心裡頓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然後我就翻到他和顧芮的一張合照。
他們倆站在海邊兒,他摟著顧芮的腰,兩個人都笑得特別好看。
“她真漂亮。”
我是很由衷地說的,抬起頭去看他的時候,他卻看著我,也帶著笑。
我突然就覺得心安。
“這是我跟她唯一的一張合照。”
他摟著我,看著那張照片:“那時候覺得她很漂亮,現在就覺得淡了很多了。心情不同,看到的果然就不同。”
我撇嘴。怎麼會呢,我現在也覺得她特漂亮啊。
我還沒動呢,他就自顧自地往後翻了,翻開一張,就給我解釋那一張是怎麼拍的,什麼時候拍的。比如他打棒球的時候受傷了,同學送了他去醫院,就在醫院裡拍了他躺在床上很虛弱的樣兒,還取笑他說:“強大的Eric也有脆弱的時候。”比如他考試失敗了,為了刺激自己下次努力,就拍了那張卷子貼在自己床頭,每天都看得自己心慌。比如一個喜歡他的白人女孩兒在他畢業離校之前終於鼓起勇氣撲上來給了他一個熊抱,他沒反應過來,所以臉上就是一副驚恐的表情,取樂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