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說明了“五四運動”的侷限性:“五四運動”雖然提出了反對封建主義的任務,但很不徹底。一個可以看得見的成果,是推廣了白話文。因為只過了兩年,在一九二一年,中國共產黨成立了。我們黨忙於以武裝鬥爭的形式奪取政權,沒有機會在各個方面特別是在上層建築領域,全面地、系統地反對和清理過封建主義。土地革命,算是一次大規模地反對封建主義運動,但只是解決了土地所有制問題,卻沒有觸及到上層建築領域的封建主義。新中國建立之後,從“三反五反”就開始反對資產階級了(只是以“糖衣炮彈”為對像)。接著就一個運動接一個運動的反對資產階級了。其實,中國是從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是一下“跳”到社會主義社會的,中國還沒有到達資本主義階段……
第三部分,敘述了我們當前在上層建築領域的任務。如果我們以“文化大革命”這樣的運動和規模,反一反封建主義,那麼今天我國的情況就會不同一些。
所以,今天我們紀念“五四”青年節,除了完成社會主義經濟建設任務,還要提倡“德先生”和“賽先生”,從上層建築各個領域反一反封建主義,這樣才能更快地推進社會主義的不斷發展……
……
使張敬懷特別感興趣的是,這篇文章沒有講那些人所共知的大道理,也沒有那些套話空話,也沒有像一般人那樣,一篇文章要引證很多領袖語錄的“黨八股”式的議論,而是以自己的見解和自己的語言,敘述自己的新鮮觀點。文章署名是“吉海巖”張敬懷從此注意“吉海巖”這個名字了。
因為在“檢驗真理標準”的轟轟烈烈討論之後,大家的思想比較活躍。許多過去不敢講的話,現在敢講了。特別是省委的《內參簡報》,辦得很是生動鮮活,常常刊登些“越格”之文。因為是內部黨刊,並沒有領導干涉。不久,在《內參簡報》上又有一篇文章,標題是《談談大型國有企業的困境》。文章中除了談大型國有企業裝置落後,產品質量低,人浮於事等等外,還談了體制的改造問題,署名也是“吉海巖”。
過了幾天,還是這個“吉海巖”的文章《再談大型國有企業的改造》,竟然把大型國營企業比作“恐龍”,說是身重、頭小、脖子長。其中還說:我們是“按搞行政的辦法辦商業,按搞商業的辦法搞行政”,特別是要取消企業黨委,改為“政辦室”,這種觀點是張敬懷所不能容忍的。他問卜奎:“這個吉海巖是什麼人?在哪裡工作?”
卜奎答覆說是:“我們辦公廳剛調來的一個大學生,是學經濟的。”
張敬懷說:“你把他找來,我得和他談談。”
吉海巖來到張敬懷辦公室。他一看,竟是一個乳毛未乾的小青年。只從面容判斷,不過二十歲。
“請坐吧。”張敬懷說。
吉海巖不卑亢地落座,等待領導問話。
張敬懷說:“最近我看了你寫的幾篇文章,滿有新意的。”
“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沒有認真推敲過。”吉海巖說,很真誠,不像是過謙之詞。
張敬懷說:“不過,有些觀點我也有不同意見。”
“哦?那很正常。現在強調解放思想,我寫文章時,並沒有想到是不是領導有什麼意見。如果寫文章之前先考慮領導是不是有什麼意見,就放不開思想了。”
“嗯,嗯。有意思,有意思。”張敬懷說。
吉海巖不語,等著領導進一步說什麼。
張敬懷說:“我想和你討論一下。在一篇文章中,你把我們的國有企業比作恐龍,請你詳細說說你的觀點。”
“這只是一個形像的比喻”吉海巖說“恐龍的頭小,脖長,身體大。我們國有企業的決策層,距離身體太遠,隔著一條很長脖子。比如,基本建設投資,裝置改造,從立項到批准、建設,也不知道要闖多少關,蓋多少個章子。即使任命一個處長,也要向省裡,部裡打報告。其實,省裡,部裡對該企業有多少了解?現在,講’ 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 ,這種體制不改,哪裡會有生命?”
“哦,哦。”張敬懷的口頭氣沒有肯定,也不是否定,等他說下去。
吉海巖繼續侃侃而談:“某市有一個例子:大家都覺得該市應該建設一個大型超市。隻立項,等待各級審批,弄了一年多,還沒有破土動工。一個外商,租了一座空樓,稍加改建,不到三個月就開業了。我指的就是這種現像。”
張敬懷沒有反駁他,繼續問:“你還有一篇文章,說要大大縮減企業黨委編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