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鮑中信得了一百三十票,在鮑中信選票的名下,有一百零一張反對、棄權和什麼也沒有畫的“白票”。
雖然鮑中信當選了,但侯貴卿還是憋了一肚子氣,選舉後他講了幾句話,說:“有些黨員,不貫徹黨的意圖,這是沒有黨性的表現。對於這種現像必須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在適當時候調查處理”。
卜奎以高票當選為林鋼黨委書記,對於侯貴卿以勢壓人違反選舉法的行為,卜奎考慮,不要因此而影響侯書記和張書記的關係,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這次黨代會的選舉,在黨內外傳開了六句順口溜:
領導是諸葛,
代表當阿斗。
發張等額票,
不投也得投。
早知有此招,
形式何必走?
接著,侯貴卿又採取了一項措施,把“永輝公司”從林鋼剝離出來,成了一個獨立企業,並“掛靠”在外貿局。他愛人菁菁在外貿局當副局長,“永輝公司”又爭取到了出口權。目前林鋼的薄板,質量比進口產品還好,成了國內的搶手貨,各汽車廠家紛紛訂貨,供不應求。侯貴卿給林鋼批了個條子:說是為了將來開啟國際市場,現在應該作些探索性準備。請批給“永輝公司”三千噸板材,進入國際市場。
三千噸薄板對於林鋼不算一個大數。可是“永輝公司”卻換得了一大筆外匯。
林鋼黨代會一結束,卜奎和吉海巖立即到海天市向張敬懷彙報。
自從林鋼部分職工鬧事,張敬懷就派吉海巖到林鋼調查研究,一直到黨代會結束,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和卜奎同車回到海天市。
張敬懷一前一後兩個秘書,向張敬懷彙報了四個小時。內容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關於林鋼部分職工鬧事的前因後果和根據這些問題,制定了一些新的方針政策,解決了職工中遺留的問題;第二部分是林鋼黨代會開會經過和存在的問題;第三部分是關於“永輝公司”的問題。
兩人一人一段,有時互相插話,張敬懷一面聽,一面看他們帶來的有關檔案。
關於“永輝公司”問題。這個公司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林鋼的領導,掛靠在省外貿局。侯貴卿授意請記者寫了一篇通訊《自力更生的典範》,其中講:“不要國家一分錢,不要國家一間房,不要國家一件裝置”,完全是靠自力更生精神白手起家等等,把鮑中信樹立為改革的先鋒。
張敬懷當然知道最近侯貴卿在林鋼所起的“作用”,也不便當著自己的下級,議論侯貴卿的是是非非。遲疑了一會兒說:“有些問題,出來了。你不讓它出來是不行的。而解決這些問題需要等待,需要時間。有時得等到矛盾激化,非解決不可的時候才能解決。”
兩人思索著張敬懷的話,半天又問:“這個永輝公司怎麼辦?比如產權問題,法人問題,先後從林鋼調拔的物資和裝置,現在都成了”永輝“的了。一筆糊塗賬,怎麼算呢?”
張敬懷又說:“現在不是都在試驗嗎?要他們試去吧。到該解決的時候,自然就解決了。”轉身對卜奎“你要有一本賬呀!”
“我一直在做。”卜奎說。
這時吉海巖發了一段“題外話”的感慨:“最近,我在林鋼這一段,怎麼嗅到一種’ 官氣‘ 呀?我一直想用幾句話概括出來,可是嚼磨不透,這官氣是什麼?是怎麼來的呀?”
張敬懷自然明白吉秘書講的是侯貴卿,張敬懷自己到北京上訪時候,就領教過他的官氣。張敬懷笑著說:“你給我出了個難題。我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又想了一刻,說:“官氣嘛……無非是有這麼幾種表現吧:一是打官腔,拿官調,說起話來,哼哼哈哈的;二是冷漠,沒有情感,不管你說得多麼動情,多麼急迫,對方聽了總是無動於衷。好像一個只會喘氣的植物人;三是隻講空話,不講具體,只講原則,不談措施,只講絕對正確的大道理,沒有操作性;四是,更嚴重一點的是訓人罵人,官升脾氣長,一闊臉就變,官升一級,自我感覺智慧細胞也隨即增加。水平不高,用擺架子撐門面,所謂’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官不在大,擺架就行,有主人之像耳,無公僕之顏容‘ ……”
先是張敬懷哈哈大笑了,卜奎和吉海巖也笑了。張敬懷和秘書能這樣融洽地談話,是很少見的。
過了一個星期,張敬懷和卜奎同時收到了一份新華社記者寫的“內參”,標題是《林鋼黨代會選舉的前前後後》,文中提出上級領導干涉基層選舉,這“上級領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