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用意嗎?讓我不能住進這房子?”
他猛搖頭。
“不要再孩子氣,不要再惡作劇,你能答應嗎?”
他不作聲,沒反應。
“不行、做不到?好,我把房子賣了,讓簡太太重新找個你喜歡的新屋主,好了吧?反正我本來也沒想買它的,不曉得怎麼會……”她張口結舌地打住,瞪著他。“是你!你使我糊里糊塗作決定的。”
他垂下頭,“我說過我歡迎你,可是我不喜歡他們。”
戀文用手指刷一下頭髮,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該如何和一個鬼講理?
“戀文,戀文,你在哪?”莊琪在前院喊。
“這兒,後面。”她揚聲回答,而後對“他”說:“和剛才類似的事情若再發生,我就……”
她沒能說完,莊琪就來了。
“關敬說可能是貓弄翻了油漆桶,我看就是那個鬼。你知道他在哪?”
他就在莊琪前面。
戀文嘆一口氣。“大概真是貓。這房子空了那麼久,野貓野狗跑進去也不是不可能。你別再鬼呀鬼的,我以後怎麼住啊?”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不要住這,周圍要賣的房子多得是,你還怕買不到嗎?”
“我買不起。別說了,今天夠累人了,才過了半天不到,我八成是老了,精力衰退。”
“你需要個男人。學學我呀,找個不算太乏味無趣的男人調劑調劑,包你青春永駐。”
戀文給她個白眼。“學你、我老得更快,誰也沒你的一半能耐。你哪是拿個男人調劑?你一次用一打男人消磨時光。”
莊琪吐吐舌頭。“說得也是。”
“一打還是保留的說法呢。”
“楚留香豈是浪得虛名?”
“名是不虛,虛了的是你的心靈。莫再蹉跎青春啦,關敬給你當花童哩,爭口氣呀,你不是最不服輸的?”
莊琪眼睛朝上翻。“那個人嘴尖舌利,刻薄惡毒,庸人才跟他一般見識。”
“不打不相識嘛,他比你工夫深些好啊,磨磨你的烈性。他嘴尖舌利,你尖牙利嘴,天作之合。”
“搞什麼?你做起媒來啦?”
“我吃飽了沒事幹?此刻我是無業遊民哪,我計劃我的新事業都來不及。既然你在這,陪關敬吃午飯和晚飯吧,拿帳單來報帳。”
她說著就朝前門走。
“喂,喂,我陪他吃哪門子飯?我晚上有約呢。”
“取消好了,反正你每回赴那些約回來,臉上就增加一些風霜。”
“什麼話?”
莊琪止步,伸手摸臉。風霜?敢情她按摩的冷霜用得太少了。
戀文上了車,發動引擎。莊琪追到車門邊。
“你真這麼就走啦?”
“你是老手了,還用得著我當黑白軍師嗎?”
戀文笑著揮手,退出車道。
駛上馬路後,她說:“出來吧,我知道你也上車了。”
“你和我以前一樣傻。”他和他幽幽的聲音一起浮現。
“以前?”戀文萬分關切。“你以前做了什麼傻事?”
“把心愛的人拱手讓人。”
“關敬不是我男朋友。”
“你喜歡他。”他鬱郁指出,還強調補充,“很喜歡。”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佔為己有。”
“說得大方容易,痛苦的時候你才知道悔不當初。”
她好笑地看他一眼。“在屋裡時你吃乾醋,瞎搗亂,這會兒怎麼又鼓勵我去爭取他?”
他難為情地低下雙眼。“我也不知道。你太像她了吧。所以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把你當作她,不喜歡你和那個討厭鬼接近。”
“人家有名有姓,不要指人為鬼。”她溫和地糾正他,“你要不要告訴我你口中這個念念不忘的‘她’究竟是誰?還是她的名字你也忘了?”
他極力思索著,“不曉得怎麼回事,有些事情我記得,又有很多事情,我腦子裡一片空白。自從那場病後,我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病?”
他搖搖頭。“只記得昏昏沉沉睡了好久,全身滾熱,四周的人說話全聽不清楚,入耳一片嗡嗡聲。後來熱退了,醒了,卻人事物全非。”
“發生了什麼事?沒人告訴你嗎?”
他望著前方,許久許久。很慢地,他轉向她,滿眼迷茫。
“怪就怪在這,所有的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