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打火機!莊琪有個打火機留在這。
她在工作室找到它,然後跑向前院。
“小文,不要這樣,我再也不吵你、不惡作劇了,你和他成親吧,我只要……小文!”他嘶喊。
她點著了畫紙一角,火苗迅速燃開。她把畫丟在地上,看著它燃燒。
“不!不!不!”他狂喊,無助地揮著雙手。
有淚水漫進戀文眼眶,她知道那和飄在空中的煙無關。舒文和她的畫像在轉瞬間成了灰燼。而當火燃燒時,火光中,戀文看到一個絕美卻憔悴瘦削的女子端坐火中,並不逃,並不呼救,也不掙扎,只是平靜地任由火把她燒成灰燼。
“小文。哦,小文。”石彥跪在猶閃著火星的灰燼旁,空舉雙手,淚流滿面。
戀文驚心地退了一步。她是不是做錯了?剎那間,她有個錯覺,舒文是一直活在那幅畫像中。
不,不是的,畫裡是過去的餘煙,一個待解的結。
仰天發出一聲悽切的長嘯,石彥消失了,他化成一縷煙和燒化的畫升起的輕煙一縷融在一起。
關敬回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及戀文呆呆地站在一旁。
他輕輕擁住她。“戀文?”
“舒文……我知道她怎麼死的了。”她哽咽低語。“她在一間屋裡,屋子失火,她沒有逃,她不想逃,她……”
“都過去了,戀文。”他柔聲哄她。“都過去了。”
最後一點細小的火星也滅了,風吹來,吹散了灰燼。
戀文瞠目結舌,無法說話。
“如何?還滿意嗎?”關敬走到地下室中央。“從現在到我們的兩打兒女全數報到集合前,這兒是你的展示間;等過個幾年後,再把它改成孩子們的遊戲間。”
“什麼展示間?我又不做衣服,要展示間幹嘛?”
但是她眼前的地下室寬敞、明亮,現代又融合藝術化的設計,簡直像巴黎香榭麗道著名時裝店的展示廣場。
“所以羅,幹嘛讓別人去做你設計的服裝呢?肥水不可落外人田,這個生意我包下了。”
“你?”
“我們來個服裝、建築設計合成公司,如何?”
“老天。”
“我知道我們可能會忙得沒時間生孩子,所以我為我們找了個特別助理。她——”他看看錶,“差不多該到了。”
“有人在嗎?喂,來個人好不好?”
莊琪!戀文驚訝地轉身,結果卻看到石彥站在那。
“有沒有人呀?太過分了吧!”在樓上大喊大叫的是莊琪沒錯。“老遠一通電報把我召回來,沒人去接我,還叫我去接人。人接來了,這裡竟然半個人也沒有。喂,來個人哪!”
關敬什麼也沒說,只拍拍戀文便走開了。
“來了,來了,人來了。”
戀文望著石彥,只覺他不大一樣了,好像……老了些。
“你不要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