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地蹦跳兩下,然後歡快地繞著房裡的桌子跑了起來,一開始速度很慢,然後逐漸加快,最後變成一抹流星,所過之處,餘下殘影片片,在影子尚未消失時,她人又已回到原地。
“哼!憑你也想留下我。”她得意地抽抽鼻子,三兩下解決掉竹籠裡剩下的包子,拍拍鼓鼓的肚皮,動作完全不像個大家閨秀。
但她卻沒有發現。當一個人真正做回自己的時候,心裡只會充滿無限的歡喜,是不會察覺其中的異變的。
她吃完包子,開啟門,探出頭左右張望兩下。
沒人。看來曲笛沒騙她,他的確是個很忙的生意人。既然他不在,就別怪她蹺頭了,只要她能走得無聲無息,不驚動任何人,應該就不會影響柳懷犀與天寶坊的買賣了。
曲笛想以此威脅她、幽禁她?門兒都沒有。
她輕飄飄的身影,化成落花,隨風盪出了簡陋的房間,一躍上了屋頂,直朝她心裡的家奔去。
待得她身影消失,曲笛從暗處行出,身旁跟著曲敏兒。
“你還會回來嗎?”曲敏兒望著曲笛的眼神充滿不捨。
“有機會吧!”曲笛拍拍她的肩。“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她點點頭。“儘量給柳懷犀方便嘛!我曉得。”
他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遞到她手上。“招待柳懷犀的時候,放進他的茶水裡。”
“你想毒死柳懷犀?”
“我要弄死他,直接讓他完成不了任務,回去被小皇帝砍頭就是,幹麼還下藥?這是讓他暫時不能人道的藥。”
“啊!”她張大嘴。曲笛對付柳懷犀的手段也太惡毒了吧!
他聳肩。“沒辦法,我太瞭解我那可愛的師姐,她雖然被我教導得很精明瞭,但骨子裡還是帶著三分我那死鬼師父的愚善,哪怕她恢復記憶,發現自己不愛柳懷犀,她也不會一定了之,一定會求得柳懷犀的原諒,確定解除婚約,才肯跟我走。偏偏我很討厭那種書呆子,與其求他應允放我師姐走,不如讓他自己自卑,不敢留下師姐,這樣對大家都好。”
是隻對曲笛好吧!要柳懷犀暫時不能人道,是很殘忍的。但曲敏兒能說什麼?曲笛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是從來也沒有失敗過的。
她也只能點頭答允了他的要求。
曲笛接著說:“我離開後,你立刻接手天寶坊,並放出訊息,說我突然暴斃或者出海……不管什麼都好,就是儘量讓天寶坊跟我撇清關係,有什麼事你再派人跟我聯絡,明白嗎?”
“那拍賣寶劍、大鬧武林大會的事?”
“不幹了,你把那些劍送給柳懷犀,讓他轉送皇帝去。萬一劍出事了,讓姓柳的自己去煩惱,你千萬彆強出頭。”他之前制定那一長串與敵俱亡的計劃,是因為他找丁叮找太久,久到他已喪失希望,才想用最激烈的手段和敵人同歸於盡。
但現在他都找到丁叮了,白痴才會跟那些敵人一起死,他還想留著大好歲月跟丁叮一起暢遊山林,共享歡樂呢!
至於那些毀了白雲莊的仇人,沒關係,他還年輕,有大把歲月跟他們耗,他多得是手段折騰他們……正想著,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敏兒,你跟柳懷犀談完生意後,不妨藉著贈送寶劍時,稍微跟他提一下吸血大法的恐怖。”
“他不過是個讀書人,與他談論江湖事有何用處?”
“正因為他是個讀書人,還是個正經無比的官兒,他會很清楚這邪功對於國家、社稷、百姓的威脅。”
“你想藉肋官府的勢力對抗血殺宮餘孽?可這對你的報仇大業有何用處?”
“用處在哪裡呢?嘿嘿……日後便見分曉。我走了,你也保重。”他走了幾步,想一想,回過頭望她一眼。“你如果要嫁人,記得眼睛睜大一點,那些臉白白、嘴花花的英俊小子是萬萬不能挑的,知道嗎?”
說完,他真的毫無懸念地走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良久良久,兩行淚滑下。
“你不嫌說得太遲了嗎?我的心早在三年前就被一個臉白白、嘴花花的英俊小子給勾走了,嗚嗚嗚……”呢喃著,她再也忍不住以手掩面,嚎啕大哭起來。
丁叮一離開天寶坊,筆直往西行。
她一心只想快趕回家,卻沒有發現,她心底日思夜盼的家並非“柳家”;因為柳家是在天寶坊的南方。
她走的方向是朝著白雲莊去的。
完全是無意識地行動,在大街上、在擁擠的人群中,她像一條泥鰍一樣,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