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能一如往昔?”
枕春有些不置可否,將那信件揉了揉:“入宮前我與你素不相識,如今尚且姐妹相稱。越是臨淵,人情越能更堅固或更疏遠。”說著她揉了揉額角,“你的好意我明白,此事到底是母親承諾在先。我會回信給母親,讓母親再給庶妹物色好人家,讓她看看可有滿意的。若實在沒有,我再作打算。
第一百零四章 相親
此事枕春本便沒有上心,可回信去了幾日,樂京中倒盛行起了相看結親的熱潮。大抵是來年選秀的訊息放了出去,適齡卻不願入宮的官家千金們都開始要定親了。
這也是一件極度有趣的事情。
大魏國的祖宗規矩,原本是三年一大選,凡適齡的官宦女子皆要參加選秀。每每選秀排場盛大,層層選拔,最後挑出來的最好的,才留用為妃嬪或被太后指婚給皇親國戚,或是家世低些提拔做女官的也不在少數。
到慕北易這一朝,喪了元皇后便沒急著立後。缺了主中饋之人,這選秀的事情便張羅得不那麼要緊,規矩也鬆動許多。如今家中若有女子入選過,其餘姊妹便可不必參選,這也是漸漸有的規矩。加之,慕北易並非貪慕女色的天子,對後宮素來也是不冷不熱,有些門路廣些的貴族便不指望這一棵歪脖子樹吊死。
故而,選秀之事掖庭司也是能活泛便活泛,好不得罪各家貴族。像是選秀之前透露訊息,好讓不願選秀的女子提前訂親或是使法子不參加甄選,如今也成了常理。
自然了,掖庭司如此行事,也算是慕北易默許的緣故。
如此一來,樂京百姓對天子的口碑又上一層。人人便都要讚歎道,咱們陛下子嗣稀薄卻不愛女色,連選秀都不甚在意,如今還默許貴女們自由婚配。真是百年難遇一明君吶!萬歲萬歲萬萬歲!
殊不知百年也就出了兩三個皇帝,前兩三個要麼過於仁慈優柔,要麼過於急躁暴戾。籠統看起來,也確實不如慕北易。
或者說,都確實不如慕北易會演“皇帝”。
各家有了天子默許與掖庭司的訊息,又聽聞宮中嬪御幾多折損。尤其是前中書令大人一品太傅的劉大人的嫡親寶貝女兒劉胭脂,進了內宮竟然只封美人不說,還被賜死杖斃。連帶著劉大人也被罷免削職。可見這位陛下文韜武略自然難得,可燕嬉之間並不算是個溫柔好相與的。
又有人想起來,那榮耀許久又曾寵冠後宮的施氏,曾坐到了皇貴妃寶座,離後位只有一步之遙。如今卻連追封都沒有,還株連了姊妹兄弟皆被髮配。可想而知,帝城的後宮,安穩來得並不容易。
故而許多人家的貴女小姐猜測這位天子很難伺候,也是不願意選秀的。
至此,整個大魏都盛行起相親之風,樂京為帝都,自然是首當其衝。便有說媒的與貴族之間頗受尊敬的夫人們競相走動,擬出城中未婚配的高門青年的名冊,稱作“玉樹榜”;供各大最尊貴的國戚世家挑選說親。
扶風郡主家中有幾位兄弟都封了縣男,也算是勳爵,如今正在這“玉樹榜”上頭佔著一席之地。早上請安時說起此事來,扶風郡主卻有幾分不樂意:“本宮的兄弟們論人才品貌都是極好的,自然能當得上玉樹二字。可是要說玉樹榜也不過是藉著選秀之運而生,咱們三年前不是才選過秀,如今怎又選了?”
玉貴儀孟氏今日因照顧大公主晚來了半刻,被扶風郡主說了幾句風涼話,心中便有幾分不滿。如今聽聞此言,只捋著袖柳葉的孔雀藍織金緞子的袖口訕訕道:“陛下子嗣稀薄,自然要廣納妃嬪,好綿延天家子嗣。若或許扶風郡主肚子能耐,為陛下添個皇嗣,老臣們也不會連番上奏求陛下選秀了。”
扶風郡主聽得刺耳,有些惱地轉過身來,看著玉貴儀,頭上金琉璃的步搖脆生生作響:“你也不過生的是個公主。”
玉貴儀還要爭執兩句,卻被祺淑妃一聲輕咳打斷。
祺淑妃今日梳的一個端莊的高髻,只簡單簪著一朵大氣的白玉鑲金牡丹,配著一對赤金鑲羊脂白玉的搔頭。她面上依舊是溫婉萬端的笑容,打著圓場道:“主位都是姊妹,何必爭這一時意氣?既是禮部與掖庭司已擬下了來年要選新秀,自然是多添幾位姊妹也是好的。”
月牙坐在最遠的末座,穿著見寡素的月白色箭繡長衫,下襬的六福褶裙卻是半新不舊的了。她低著頭卻應和著祺淑妃的話:“娘娘說的是,嬪妾也盼著有新姊妹來呢。”
“新選來的都是世家貴女,月御女一個都不認識。”
“月御女也不看看自己出身寒微。以為豈是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