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湯婆子熱上,聽著外頭鬼哭狼嚎的風聲,舒舒坦坦得準備摸上床窩著。
正在脫絨靴,門一推,虛無先生便從外頭進來了。
枕春定睛一看,他的睫毛與眉梢滿是冰雪,問道:“去何處了?”
“拴了馬匹寄了車,五殿下吃了飯打瞌睡,將他安置睡了。”
“睡著了?”
虛無先生眉眼俱是溫柔的笑意,讓人目眩神迷:“睡著了。”
枕春被爐火薰得臉頰忽然有些熱,佯作無事地拿了案上的凍果子來剝。
虛無先生兀自褪了大氅,又解了鶴羽的廣袖外衣披在了屏風上頭。
枕春偷偷瞥了一眼,他在寬解素白纏著一截藏青珞穗的腰帶,便連忙轉過頭來,有模有樣地繼續剝果子。
虛無先生看見她的不自在,問道:“或某去伴著五殿下睡?”
“咳咳……”枕春愣愣吃了一個果子,有些糾結。
虛無先生撩袍坐在枕春床榻旁邊,伸過來接她嘴裡的果核。
枕春猶疑了一下,吐出舌頭來,“這凍葡萄沒籽。”
虛無先生展眉收回手來,輕輕斂正膝蓋上的衣裳。
兩人又有些沉默。
他們的感情之中有空隙,枕春能感覺到的。因為身份的桎梏或是法禮之間的常理,總有一些填不滿的地方。倘若是結髮多好,倘若是相逢未嫁時多好,枕春如此想著。
又覺得自己有些愚昧。人生玄妙,什麼時候都可以重新開始。
虛無先生跟慕北易是不一樣的。相比於慕北易的霸道與素來張狂,虛無先生更溫潤敏銳,更難以探查把握。
其實也不必樣樣皆要把握,當年小心翼翼拿捏天子脈絡,是為家族安寧與自個兒的小命。可情與情的萌發,不必要提心吊膽步步為營,應坦誠相待,隨著心緒自然發生。
“你是天下第一等的,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