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戀京怎麼認識的?”她突然有些好奇。
“是在飛機上。我的位置靠窗,她坐在我旁邊,我本來沒注意她。飛到一半,她突然說要和我換位置,我同意了。結果,她戴著帽靠著窗,我原以為她是在睡覺,沒想到她在偷偷地哭。空姐以為是我把她弄哭了,結果她把我給的紙巾全用完了。那天,她失戀了。”孟想輕輕笑了。他和戀京的相遇頗有些戲劇性。鍾情靜靜地聽著,眼裡全是他回憶的笑,他的眼裡盡是寵溺與憐惜。
“後來在北京,我們又相遇了,她還了我一包紙巾,還請我吃了一頓。她告訴我一個心酸的故事,其實,她是個要強的女人。”孟想輕嘆,戀京太要強了,所以學不會軟弱,而男人偶爾需要身邊的女人示弱。
“後來,你們就交往了?”鍾情輕輕問,戀京的經歷一定讓他有了強烈保護欲。
“在同一個城市,見面就比較容易。她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可再堅強的人也需要朋友來傾訴一下。”他與她更像是並肩努力的夥伴,分享著彼此工作中的苦惱。她每次約見他時,都是剛從繁忙中喘息的機會,她的疲憊只敢向他展示,而他的溫和安靜正適合她的停靠,他們給彼此打氣與支援。
“戀京是個好女人,我第一眼見到她就挺喜歡她,她一定很貼心。”鍾情由衷地稱讚,那一眼的好印象,至今仍記得。
孟想望著她,緩緩點頭。雖然,他認同她的話,可戀京的心裡仍活著別人的影子,就像他一樣!他們都在為得不到的遺憾留戀,所以才有那個約定。也許,他們都在為心裡小小的渴望在等待。渴望著有一天,不可能也會變成可能,就像逃離了十年的鐘情會再次回來,他心裡小小的火苗又開始搖曳。
可這一切,她不知道。她對他從仇人走到朋友這一步都這麼艱難,他怎敢奢望她會接受他的愛。她從來就沒接受過他!孟想心裡微酸,如果她曾有一點點愛過他,就不會做出那麼多傷害自己,傷害他的事,甚至不惜讓家人操心。想起小時候的情情,那麼可愛與貼心的女孩,卻在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每當思念時想到這,他的心就揪著深痛,是他用所謂的愛逼得她遠走他鄉!
“你呢,在美國是怎麼過的?”他眼神變幻,將所有的心酸藏在心底,聲音輕緩。第一次探問她在美國的境況,雖然早已悄悄獲知,他卻貪婪地想親耳聽她說,聽她說說那段讓她徹夜難眠的日子。
“我……一開始過得不好。”她猶豫地低喃,那段荒唐的日子,他是知道的。當年,他憤而離去之後,媽媽告訴了她關於他的墮落,她知道他被自己傷得休無完膚。“後來,慢慢好了。我認識了個好朋友,叫麥克,他教會我如何面對自己。”她不想告訴他麥克是她的心理治療師,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灰暗,即使在他見識自己的放縱後,她仍試圖藏匿那段自虐式地墮落。
“慢慢又認識了許多朋友,愛畫畫的,愛音樂的,他們都很善良,很包容。我跟著他們參加了很多公益活動,漸漸融入他們的圈子。假期,他們經常出去旅遊,我就用打工賺的錢和他們出去遊歷,幾乎將美國的州都跑遍了。我最喜歡去大峽谷,還有黃石公園。在大自然面前,你會發現人類實在是太渺小。那時我才懂,心裡再多的不快樂和怨恨其實都是可以消除的。”她眼裡亮晶晶,嘴角微微上揚,一臉柔和。
孟想聽著聽著,心裡頗為激動,她所說這一切,他全都知道,從她寄回來的那些VCD,就有她去各地拍回的影片。他看著面前閃著興奮的臉,腦中閃過影片裡那些笑臉,心慢慢微笑,她學會快樂,真好!
鍾情與他分享了許多遊歷時的趣事,告訴他那些奇特的動植物,還有偶遇瘋狂的人,說到高興處忍不住輕笑,孟想靜靜地陪著笑了。兩人慢慢又聊起了朱桐,聊到了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小時候多好,沒有煩惱沒有傷痕,永遠都是笑著鬧著過每一天。
“長大了才知道童年是最幸福的。”鍾情感慨地抬頭仰望藍天,那朵朵的白雲連成片,像白馬又像小狗,一雙雙一對對奔跑著。
孟想也仰起頭,“長大後,人就變得複雜了。”他看到雲中映出了她小時候的模樣,長長的馬尾,白色的長裙,紅如蘋果的臉盈盈地回頭呼喊他,“想想哥。”心裡微微一抽,她再也不會這樣叫他了,他也不能叫她情情。童年啊,該用什麼能換回你的一點點快樂,哪怕只是千萬分之一也好!
“是啊,真煩惱。不過,像你爸媽那樣,就很好,無論多老,仍舊快快樂樂過每一天。”鍾情現在看著孟想的父母,才能體會出乾爹對乾媽的深情,他可以為她放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