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兆錫,我只想聽你說你今天干什麼去了,我不反對我們應該給彼此留空間,但是,這個問題我覺得已經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信任,你有必要解釋一下。”
她說完,墨兆錫苦笑了一下,下意識在茶几下的抽屜裡翻找香菸,卻一隻也沒找到,只能半躺在沙發上,籲口氣,忍著煙癮,恍恍惚惚地看著天花板上規則的幾何圖案,她眼中的墨兆錫第一次變得那麼落寞和無奈,甘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糟糕,兩個人的相處中,不可能一方永遠去遷就另一方的壞脾氣。
“告訴我。”甘擎軟下語氣,坐到沙發邊,去攥他的兩隻手,“柏邵心出什麼事了?我能做些什麼嗎?”
他無力一笑:“不是柏邵心,是……”猶豫了一下,捧起她的臉深深望著她,“甘擎,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怎麼跟你搭訕的嗎?”
“記得。”她很快地回答,“你講了你係裡學妹的故事。”
墨兆錫笑著搖搖頭:“不是這個。是後來的,我告訴你我不再接刑事案子,只是‘華逸’一名擬擬合同,和商家談判的法律顧問。”
甘擎恍然:“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隱約在他眼底看到絲受傷,忙說,“我……那晚好像喝醉了,你知道,我酒量實在不怎麼樣。”
墨兆錫笑了,卻閉上眼睛,囈語般講述了那場轟動全城的官司,他是用第三人稱講的,慢條斯理,彷彿置身室外,甘擎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口,細細聆聽從他胸腔傳來的聲音,她猜到那個被潑紅油漆的律師就是墨兆錫,似乎這一刻,她才真正觸碰到他這副屬於身體之內的靈魂。
故事裡那個為了利益曾經不斷樂此不疲地追逐,到最後為生命難以承受之重的矛盾而果敢放棄所有名譽地位的男人,就是她掌心下撫摸的墨兆錫,甘擎花了接近一個晚上的時間來承認這個事實。
不得不說,她對他刮目想看,這個人沒有因這樣的過往讓她覺得陌生遙遠,反而讓甘擎第一次對他衍生一種敬畏之情。
墨兆錫和薛婷再見面,是在他預料之中的。
到了醫院,柏邵心給他引完路,便回去準備進手術室。
在病房看到薛婷的時候,她頭上綁著繃帶,濃妝豔抹,大冬天的,只穿了件緊緊貼身的連衣短裙,外面披著個紅色的羽絨服,表情又狼狽又充滿嘲弄和憤恨,複雜得緊,已經完全認不出來是以前那個女孩。
“你找我?”
薛婷站起來,瞟他一眼,從他身邊經過,往室外走,寒風吹起髮絲,她把紅色的假長髮拆了,露出一頭短到不可思議的黑短髮。
“那個賤人說要告我。”薛婷迎風而立,背對他,嗓子沙啞,“我第一個就想到你了,墨律師,我知道你可以幫我。”
墨兆錫沉思半響,走到她面前:“我幫你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薛婷怪笑了一下,似乎很驚訝:“什麼?”
“你的病情怎麼樣?”
薛婷“哦”一聲,似笑非笑地接著問:“你說艾滋病?”
墨兆錫:“是。”
薛婷笑的更厲害了,走近一步,抬頭看著他,美瞳將她的瞳孔放大,眼神卻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光芒:“墨律師真是神通廣大,連我去做艾滋病檢查都知道,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很關心我呢?”
墨兆錫把她要抓上來的手拿到一邊:“我會幫你聯絡我認識的最好的律師。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薛婷,我沒有權利對你說教,你好自為之。”
見他轉身要走,薛婷在後面喊道,冷風灌進氣管,薛婷被嗆的連續咳嗽幾聲:“墨兆錫,別以為我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不管你做什麼!”
墨兆錫腳步微頓,側頭:“我沒指望你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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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蘭的生日宴在臨市一個小島上舉行;這天,兩人剛出門;風有些涼,冷颼颼的;將甘擎大衣上的毛領吹翻起來,墨兆錫摟著她的肩壓進懷裡,低頭看了看她露腳趾頭的高跟鞋,擔憂中帶點責備語氣:“腳冷嗎?勸你你不聽;非要穿這麼薄的高跟鞋;凍壞怎麼辦?”
甘擎抿唇,聲音直抖,真真的美麗“凍”人:“沒事。禮服當然是配這種高跟鞋了;難道我還穿雪靴嗎?”
“……”墨兆錫啞口無言。
“再說我們不是在車子裡;就是在房間裡,不會凍壞的,弄雙鞋子跟著怪麻煩。”
墨兆錫淺笑:“恐怕有雪靴也會被你弄丟吧。”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