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潭沒有生命的死水。

科潘說到這裡便結束了。

阿丁又為他斟了一杯茶，科潘溫柔地看著他的弟弟，對他說了聲謝謝，而他的弟弟，卻沒有回應地繼續為其他的人斟茶。

大家都覺得這“三言兩語”的敘述並不累贅，也不會讓人感到多疲倦，可是，科潘看上去，似乎已經累了。

日當中午，雪山偌大的營地裡，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會兒。

太陽照射在白地之上，反射出雪盲之光。

這時候，正在一旁打盹的杜馬，慵懶下垂的左耳，突然間直立起來。

“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假寐之間，那神的神鹿，忽然意外地從鼻孔裡哼出一句話。

雷漠豎起耳朵，靜下心來，仔細聆聽……

空隆空隆……空隆空隆……

好像真的有人在撞擊著營地外，長階下人界入口的石門。

“有人要上來了。”

阿丁第一個站了起來。

“除了我們，還會有什麼人？”

阿丁漠然回頭，望著賀希羅不可思議的臉：

“我早說過，闖關的人，不會只有你們五個。

第四十五章　人　間（下）

阿丁到底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希羅完全沒有印象。。

隨著那斷斷續續的空隆聲越來越迅猛，整個營地也跟著震動了起來。

有人在地獄裡闖關，而且就快要進入人界了。

杜馬從雪地裡一躍而起，用力甩了甩屁股上的雪花，雙目圓瞠地面對營地入口處的那扇紅木大門。

那神！一定是他！

麥加也情不自禁地盯緊那扇門，這時候，所有的人，都紛紛從火堆邊站了起來。

大紅門砰地一聲被砸開，兩個灰頭土臉渾身冒煙的人形，赫然矗立於雪地之上。

“哇，地獄火都燒到頭頂了，還能闖進來，真是不要命了。”

度恩側身在雷漠的耳邊嘀咕，雷漠端詳著眼前的人影，著實有些狼狽，狼狽到已經完全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了。

“那神？”杜馬激動地哼哧。

“別緊張，不是你的神，是兩個人。”

說實話，見到闖入的人界的並不是那神，麥加遠比杜馬更失望。

那兩個人一邊朝營地走來，一邊拾掇著身上的殘局，其中一個挽起袖子，甩動手腕上的五排銅鈴，嘴裡嘰嘰咕咕默唸了幾句咒語，剎那間，她們身上的濃煙、焦味、連同地獄界裡的一切妖魔之氣全部消失不見了。

“是那對雙胞胎薩滿姐妹！”

希羅無比驚愕地看著她們倆輕而易舉地擺脫了身上的邪魔能量，施法解魔的。這對雙胞胎應該已經暗地裡研究他們很久了，對他們瞭如指掌。擂臺一戰根本就是故意耍著他們玩兒呢。

李度恩一想到這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讓你姐姐說話！”

“我姐姐只跟鬼說話。從來不跟人說話。”

“女巫姓巫？還真是聞所未聞！”

“李度恩，我知道你是誰，你們家也就是你爺爺輩的還有點名氣，你老爸是個古董商人，半點本事都沒有，所以，到你這兒，也不過如此。”

“你！……”

度恩感到腳背一陣酥麻，冷不丁咽回了後面的話。

希羅踩了他一腳，暗示他不要那麼衝動，她不認為那對姐妹花有那麼好對付，至少在擂臺上，她們並沒有真正被打敗。

“我的神，他在哪裡？”杜馬偏偏在這時候插了一句嘴。

“哇，這隻呆頭鹿居然會說話？”

“呆頭鹿？會說話的麋鹿會是一頭呆頭鹿麼？麻煩用用腦子好嗎？”

麥加兩手叉腰橫擋在杜馬的面前，就像一隻老鼠想要保護一頭大象。

這個舉動讓所有的人都有點傻眼，場面冷凍了大約有五秒鐘。

“我們倆，一到這裡，就變成你們的‘敵人’了麼？”

巫綾覺得眼下這種局面太滑稽了。

“不好意思，我是真沒聽懂那頭鹿說的話，他的神，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頭神鹿名叫杜馬，它的主人是西伯利亞的死神，被困在了蟲洞的地獄界裡，它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他。”

姐妹倆聽完雷漠的解釋，眉頭一皺，沉思片刻，相對無語。

“除了四鬼與惡魔，我們沒遇到任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