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斕低著頭,並沒有接,而是低著頭,睫毛一閃一閃的,聲音低沉沙啞的問。
“為什麼要讓他們報警?”
在紀星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景斕心裡咯噔一下,她太清楚報警對於紀星辰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安全。”
紀星辰將一杯水塞到景斕的手裡,轉身走到視窗,背對著景斕。
景斕看不到紀星辰的神情,但是,他的背影卻是透露著一種孤寂,一種就像是將一個人置身於荒涼的野外的那種孤寂。
那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就像是將自己和外界之間隔開了一道無形的牆一樣。
她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這樣的話,紀星辰該怎麼辦?
景斕擔憂的盯著紀星辰的背影,只有這麼盯著他,她這才發現,他腳下潔白的地板上,一滴一滴鮮紅的液體正在順著他的褲管,滴落在地板上。
景斕眼神一斂,急忙起身,朝著紀星辰走過去。
“你的腿……”
景斕說著,不由分說的拽著紀星辰坐到床邊。
“沒事!”紀星辰按住景斕的手,不讓她看。
“什麼沒事?你受傷了是不是?”
景斕眼神凌冽,不由分說的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捲起紀星辰的褲管。
在看到紀星辰小腿上的傷口時,景斕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瞳孔放大的盯著紀星辰小腿處那被打入的子彈,已經留了太多的血。
紀星辰的整條小腿,都被血染得鮮紅,由於他穿著深色的褲子,所以便看不出來。
要不是景斕看到他站著的地板上的血,可能紀星辰根本就不會說。
“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景斕抬起頭,瞪著紀星辰說。
她一直沉浸在胖嬸的死去的悲痛中,她怪紀星辰,怨紀星辰,所以,一路上這麼長時間,她根本就沒注意到紀星辰的腿。
可是,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只要不死,只要能撐下去,他就不會喊疼。
紀星辰眼神若有所思,複雜的盯著景斕。
他怎麼不說?一路上,景斕都不肯和他說話。
現在,或許這正好是個機會。
“我沒事!”
紀星辰握住景斕的手,不讓她動。
他的眼神冰冷漠然,但是景斕卻更固執。
“什麼沒事?是不是要等到你這條腿都瘸了才有事?”
景斕也有點生氣,氣憤的朝著紀星辰喊道。
紀星辰卻不顧景斕的話,直接站起來,看著景斕,嘴角冷冷的一勾。
“景斕,現在,你沒必要繼續假裝了,你可以走了。”
紀星辰的話,帶著濃濃的諷刺,甚至是冷漠的就像是剛剛他們經歷過的這一場生死不存在一樣。
景斕也站起來,她緊抿著唇,一雙大眼睛幽深的盯著紀星辰。
“你什麼意思?”
“呵,什麼意思?景斕,你不是對我很失望嗎?覺得我就是一個冷漠的沒有感情的人,你現在親眼看到了,走吧,看在十幾年前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放過你。”
景斕垂在一邊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她沒說話,不可否認,之前,在沒離開村子之前,她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