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十一月的天氣，還不冷。

可是，這間房裡，就冷的可怕。

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一個臉色寒涼冷漠，而另一個，淚流滿面，眼神充滿著愧疚和欣喜。

“你、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賀媽媽哽咽著開口，說話的瞬間，一滴淚便從眼角滑落。

凌易面色如常，甚至透著濃濃的寒涼。

“怎麼？我還活著讓你賀夫人很失望嗎？”

凌易臉色冷的可怕，說出來的話更是冷漠至極。

“不、不是的，我是高興，高興你還活著。”

賀媽媽緊緊的盯著凌易，通紅著眼睛開口。

“呵，高興？賀夫人，我活著回來，那你的寶貝兒子可就不一定能活著了。”凌易面無表情的開口。

“不，小星，你走，你快走。”

“不要叫我小星！”

凌易突然冷喝一聲，打斷了賀媽媽有點激烈的話。

他眼神中射出冷冽的光，一雙黝黑的眸子盡是漠然的盯著賀媽媽，一字一句的開口：

“因為你不配！”

凌易的一句話，讓賀媽媽癱坐在原地，呆愣的盯著前方。

是的，她不配，她連叫他小名的資格都沒有。

作為一個母親，她根本沒有臉面見他。

“我知道，我不配，我甚至連在你面前懺悔的資格都沒有，我知道。”

賀媽媽視線呆滯的看著前方，口中喃喃的道。

凌易瞳孔一斂，緊抿著薄唇。

“可是，我求你，你快走，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也不想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孩子，你罷手好不好？”

賀媽媽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凌易的手，眼神通紅的開口，語氣裡面充滿了祈求。

凌易突然嘴角冷冷的一勾，他一把甩開賀媽媽的手，眼神中是嗜血的涼意。

“呵，罷手？罷手！賀夫人，你告訴我，怎麼罷手？我的父親，妹妹就在我眼前死了，被你的兒子，你最愛的兒子賀卓樺所害，你告訴我，我要怎麼罷手？紀家一大家人的命，怎麼罷手？”

“不、不是這樣的————”

賀媽媽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下來，她拼命的搖著頭，想要解釋。

“不是這樣，那你告訴我，是怎麼樣的？你拋棄了我爸爸，妹妹是抱來的，所以你就覺得他們的命無所謂，你不在乎是不是？”

凌易的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扎進了賀媽媽的心裡。

她想告訴凌易，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的，可是，此刻她百口莫辯。

“我這十年，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妹妹和父親倒在血泊裡的情景，那些血，浸透到我的全身，將我包圍，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不是這樣的，當初，不是小樺向你父親和妹妹開槍的，不是他，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他。”

賀媽媽忍不住為賀卓樺說話，當初，她告訴過小樺，絕對不可以傷那個人和他的家人。

小樺也答應她了，肯定不是小樺。

況且她後來問過她，他跟她發過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