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黎靜告訴他，她離婚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愉悅，只是突然有點手足無措。

賀卓樺就那麼沉默了幾分鐘，那幾分鐘，似乎是很有分量的幾分鐘。

他緩緩的從黎靜的手下抽出了手，然後下意識的手伸到口袋裡去摸煙，摸到煙的時候，手突然頓住，想起剛剛黎靜的咳嗽，終究是放棄了。

“小靜，他很愛你，你、錯過了他，或許會後悔。”

最終，他只是看著前方漆黑的夜，低沉的開口。

他好久沒有這麼叫過她了，他一直喚她黎靜的。

“那你呢？你愛我嗎？我跟他當初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了是協議結婚，現在，他要做的做完了，我也報答了他，離婚是理所當然的。”

黎靜語氣有點急切，同時胸腔裡似乎有一股子怒氣發不出來，他的意思是她離婚離錯了嗎？

“他很愛你，你不應該這樣。”

賀卓樺並沒有正面回答黎靜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黎靜，平靜的陳述這樣一個事實。

“他愛我我就要愛他嗎？賀卓樺，有那麼簡單嗎？如果你不愛我，那半山腰別墅那滿院子的桔梗花怎麼解釋？如果你不愛，那你為什麼要幫我？當初你和葉夭夭的事，你跟我解釋了嗎？我說了我是協議結婚，那張結婚證有那麼重的分量嗎？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我？”

黎靜情緒有些激動，她朝著賀卓樺喊了出來，眼眶通紅，即使強忍著眼淚，眼淚仍舊從眼眶裡奔湧而出。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那個男人愛她，她就必須得愛他嗎？

那麼她愛賀卓樺，是不是賀卓樺也必須愛她？

她以為，她離婚了至少賀卓樺會是同意的，她是帶著滿心的歡喜來找他的。

沒想到即使這樣，他仍舊將她往外推。

黎靜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賀卓樺一直因為葉夭夭的事，對她有愧疚，所以，她適時的提起那件事，他才會動搖。

賀卓樺面對黎靜的激動與質問，仍舊是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在他面前大鬧的黎靜。

他永遠都是這樣，好像什麼事都激不起他心裡的一點點漣漪。

她見過他面對葉夭夭時，輕易就被激起來的憤怒，她見過他面對葉夭夭時明明很不耐煩，卻仍舊強忍著的無奈。

只有和葉夭夭在一起的賀卓樺，才像是個人，一個有各種情緒的人。

和她在一起，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黎靜有點受不了的轉身打算離開，她受不了賀卓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要下車的手卻被後面的人一把拽住，然後低沉平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給我點時間想想。”

“好！”

黎靜說完，掙開賀卓樺下了車。

車窗外，黑夜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掉進了這個洞裡，什麼都看不見，摸不著，無從下手。

黎靜離開後，賀卓樺坐在車裡，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直到身上的半盒煙抽完了，煙盒空了，他才找回思緒，緩緩的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