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換下了那一套西裝的紳士打扮後,竟然改穿白色的長袍,儼然是中東的大亨打扮。
而她,仍沒給他好臉色看。
“歡迎你!”縱然外表野蠻,此刻的他卻顯得溫文儒雅,一改方才完全以最正式的西方禮儀招待她。他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
水兒立刻抽回手,冷冷說道:“少來!西方的見面禮儀不是親吻,而是先自我介紹!說——你究竟是何方的無賴!”他狂笑不已。“有趣,我開始覺得你很合我胃口!”
“我對你這位藐視女權的廢物可一點興趣都沒有。”水兒絲毫不留給對方情面,掉頭就走。
他竟然沒有辦法吸引她的佇足?“好!算我自討沒趣。”他大聲嚷嚷。“你好!我是神崇漢威,多多指教!”
神崇漢威?他是冷翊揚的生死之交。她止住步伐。
他為什麼會來臺灣?為什麼不在中東?難道,翊揚他……“我就知道——”神崇漢威沾沾自喜地走到她面前,他們近在咫尺。“當我報出大名時,女人是絕對走不開的。”
近眼細瞧,在燦如燈光的白晝下,她才發現他真是高大,而且一定是混血兒,輪廓很深的五官,最特別的是還有雙琥珀色的眼和長而髻的睫毛。
他一定也在觀察她。從頭到腳,一絲一毫都不放過。最後他滿意道:“你的眼睛像魔術師般會說話,會洞悉人類的靈魂……不愧是東方女人。耐人尋味的氣質,讓我神魂顛倒!”
“自以為是的傢伙,我根本不屑於你。我並不是因為你才留下來的。”她高傲的氣勢讓他另眼相看。“換句話說,我相當討厭你的粗魯和財大氣粗!”說得有夠白了。
神崇漢威深深吐口氣。“以往,有女人敢羞辱我,一定捱揍!
但對你,我卻……“他說得理所當然,毫不汗顏。”你知道有無數的女人想做我的情婦,可是現在,我卻被一個我最欣賞的女人侮辱!“
她冷眼旁觀。“歡迎你賜教!”
“說吧!你為何留下?”他顯得相當無趣。“如果不是為了我……”
她不動聲色地道:“你先說,為什麼一定要拘留我、不讓我走?”
他神色一閃,甘拜下風。“果然厲害!”他不打算再跟她玩捉迷藏了,乾脆一語道破。“我有事相求!”
求——這字會出自神崇漢威口中?可見得事情非同小可。
驀地,在神崇漢威神采飛揚的臉上,閃爍著強抑悲痛的神情。
“你應該知道冷翊揚吧!”
冷朝揚?她的心猛然抽搐著。
“你可以想象,一個得到全世界的男人,到最後卻變成一個狂人……”神崇漢威對摯友深切惋惜。“我對冷翊揚已經力不從心了。”
狂人?多苛刻的字眼。那是形容一個處在崩潰邊緣、隨時會毀滅的人……“一個狂人是無法裁奪財團的,所以,財團變得需要你。”水兒閉眼失神道。
“因此,我必須留在臺灣。這不僅攸關『楊威』財團,更為了我的好友冷翊揚。”神崇漢威沮喪無比。
“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他。我不知道他得了什麼怪病,終日不出門,只是守著他的『虛擬娃娃』。這不是我要的——”他大聲咆哮,似乎要發洩心中的痛。“我以為龐大的事業可以帶領冷翊揚到達另一高峰,他應該是開朗的、自信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這比他死了還折磨我!”
“那是你不瞭解天才吧!”水兒的表情是釋然的。“他不愛紙醉金迷、不愛醉生夢死的世界。他跟你是不同的。”這句話彷彿讓神崇漢威領悟到什麼。他向來不需要女人的愛,只需要女人床上的慰藉。而冷翊揚縱使從不花天酒地、尋花問柳,是否也需要女人的臂彎做倚靠?
冷翊揚需要愛……“天才的世界……該死的!他的『心』有問題!”他抓住她的雙臂,用力搖晃著。“你最好搞懂!我老早就屬意你了。只等這一天……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你去找他。只有你,只剩你——你可以救他了!”
面對水兒那洞悉人心的容顏,神崇漢威愕然鬆了手。
“哎!”他的神色不再狂妄,而是搖尾乞憐般。“可笑!我生平最痛恨心理醫師,我覺得那是騙人行業,輕輕鬆鬆就吃香喝辣的……如今,可笑的,求助無門的我,竟要向你這位權威女醫生低聲下氣!”
“你不該看輕心理醫生的專業!”此刻,水兒反而幽他一默。
“向來輕視女人的你,如今要求助一個你平常最瞧不起的女人,醫你好朋友的心病。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