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然有了種憂傷感。
雙人床上堆滿了萌妹抱枕,一個個都用水靈靈的眼睛盯著他,彷彿無聲譴責:主人,你要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我們了嗎?
肖以鳴覺得壓力很大。
終有一天他要在這張佈滿了軟妹的床上和基友滾床單——好吧,他也覺得樊越能忍到今天只是偶爾旁敲側擊一下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他一直催眠自己男人和男人上床比男人和女人上床更沒壓力,但是作為一個沒有經驗的死宅魔法師,他還是覺得……黃瓜和菊花都很疼。
今天是他二十六歲生日了,死宅魔法師又往大魔法師進化了一步。
樊越說了今晚會早點回來給他過生日,肖以鳴就翹首以待等蛋糕,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就沒吃到過蛋糕了,一想起來就覺得怪饞的,再加上樊越的手藝……完了,口水都要下來了。
在電腦前碼字碼得魂不守舍的肖以鳴不斷抬頭看掛鐘,渾然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
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樊越回來。
肉包最先覺察到樊越的腳步聲,屁顛屁顛去門口準備撲人,肖以鳴看在蛋糕的份上也去門口候著,省得樊越被肉包撲倒連人帶蛋糕全廢了
“我回來了。”樊越開啟門說道,看到門口一大一小兩傢伙還怔了怔,“今天都這麼熱情?”
肖以鳴抽了抽他手上的蛋糕:“我是對它熱情。”
樊越露齒一笑,將蛋糕塞給他:“藍莓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肉包饞兮兮地吐著舌頭看著蛋糕盒,一臉垂涎欲滴。
其實肖以鳴的表情和它也差不到哪裡去……
“我去做幾個菜,然後一起吃飯。”樊越將食材放到廚房,然後提醒肖以鳴,“先別吃蛋糕,餓了我這裡有豆腐乾,先吃一塊?”
肖以鳴心滿意足地去廚房吃豆腐乾了。
“親一個。”樊越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乾誘惑肖以鳴,後者翻了個白眼,自己伸手去塑膠袋裡拿。
反倒是肉包撲上來搭在樊越身上要吃的,最後被它成功奪食。
“你看,肉包問你要吃的你就不要它親你,要一視同仁啊。”肖以鳴嚼著豆腐乾抱怨說。
樊越嘆氣:“你為了逃避情人義務竟然把自己劃為肉包的行列了。”
肖以鳴的臉綠了。
但是當鍋子裡傳來紅燒雞翅的香味的時候,肖以鳴已經自甘墮落地和肉包一起蹲在廚房牆角邊眼巴巴地等晚餐了。
“肉包你餓嗎?”肖以鳴問大狗。
大狗黑溜溜地眼睛瞅著他,吐著舌頭吭哧吭哧。
等雞翅出鍋,樊越不意外地發現廚房牆角的一人一狗都眼巴巴地看著他,一副“求投餵”的模樣。他無奈了,拿筷子夾了一個雞翅,送到肖以鳴嘴邊,肖以鳴心滿意足地張嘴去咬,雞翅跑了!
“可惡,你竟然不餵我先餵狗。”肖以鳴死死盯著肉包嘴裡的雞翅恨聲說道。
“它的眼神看起來比你真誠。”樊越笑著說。
肖以鳴哼了一聲,站起來在他嘴上狠狠親了一口,終於得到廚房情趣獎勵——雞翅一塊。
終於捱到了開飯,樊越開啟蛋糕盒,塞了一包細蠟燭給肖以鳴:“點蠟燭吧。”
“可以直接開吃嗎?”肖以鳴忍不住問道。
“遲早是你的,吃到你吃不下為止。”樊越安慰他再忍耐一會兒。
肖以鳴這才不情願地點上了蠟燭,然後關燈許願。
這麼幼稚的事情已經好多年沒做了,可是看到樊越這麼認真地替他準備,他又不忍心推拒,再說,再說不是還有個蛋糕嘛!
他雙手合十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要許的願望,願望啊……
是想和樊越永遠在一起。
多麼矯情又多麼貪心啊。可是這就是此刻他所最想要的東西了。
也許在某個飢腸轆轆的夜晚,當他敲開樊越的房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溫馨又好吃的夜宵所俘虜了。而那種願意等待一個人,願意照顧一個人,願意和那個人共度漫漫一生的感覺,也許就是他一直不曾出現過的愛情。
他會學會去珍惜。
肖以鳴睜開眼睛,對樊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樊越迷惑地看著他,直到他將蠟燭全部吹滅。
關了燈的屋子裡一片漆黑,樊越起身想去開燈,卻被肖以鳴拉住了。
可是人是拉住了,話卻卡住了。
表白總是這麼矯情,一個內心靦腆的死宅也許能在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