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壓低聲音黑線道:「有沒有搞錯!一下午都在浴缸裡,兩個半鐘頭了耶!兩個半鐘頭……」
「大李哥,老大泡澡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好一段時間沒碰過水了,現在要是進去打斷他,說不定老大會同我們拼命的!」
這話倒是不假……打份危險的長工也就算了,要是再英勇地奪上司所好就有點吃力不討好了,但是這一大幫子熱血男大熱天大熱天傻杵在這兒也是分外礙眼哪。
「唉,不管了!」大李摸了摸下巴又撓了撓頭,他不身先士卒,還有誰肯頂他的包,「我進去,讓他跟褐部江老大直接交涉,這麼幹耗時間也不是辦法。」
「大李哥,那就拜託你了!」對方還誇張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大李壓力激增,不得不定定神,整了一下領子,雄赳赳邁開腳步往裡去了。畢竟,在這種非常一刻,誰都不願當炮灰就對了,也只剩他資格夠老,一貫破罐子破摔。
坐芬蘭電梯上三樓,門一開就可以看見超大面積的蓄水池。這裡不僅是水泥磚石和色彩瓷飾的疊加,融入設計大師靈感的豪華版按摩浴缸邊水氣濃重,氤氳的薰香滲入每一個細枝末節,彰顯出主人家對沐浴環境的奢侈追求。
在李升不知死活地說明來意後,那個泡在水裡幾近脫皮的威猛俊男,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毛,懶洋洋接道:「江成不會自己來找我談啊,幹嘛叫幾個嘍羅來煩我。」
此男五官精緻、肌肉線條比例堪稱完美,無奈面泛挑花,姿態桀驁,氣勢囂張,就算慵懶地沉在水裡,也掩不住那股生猛的攻擊力。這正是赤部掌門人,史上最勁爆事故體陳僅無疑,「褐部的傑森就在樓下,江老大說聯絡不到你,有派人去摩洛哥等過,可後來因為赤部行蹤太保密,跟我們錯過了,所以他只好叫人第一時間來這邊接應,我想應該是有急事。」
「嘖!他會有什麼急事,肯定是來追債的,不過就問他借了點東西,小氣得好像我割了他塊肉似的。好啦好啦,打發褐部的人回去,我現在就給江成回電話。」
借東西要還的,這個道理天經地義,不過大李沒敢接茬,現在老大的神經極度脆弱,兩個月的邊境苦日已經讓他連說句話都會頭頂冒煙,所以目前避免有任何敏感用詞刺激到他比較明智。
大李恭恭敬敬地彎腰遞上那隻好些日子沒有開通的老大私人話機。對方本來靠在浴池邊的手臂緩緩抬起,溼漉漉接過聽筒,揚了揚手讓按摩技師和精油小姐都出去。
一分鐘後,電話接通。
「威哥,這麼急找我喝茶啊?」
「你小子敢跟我玩失蹤!你拿了我上千萬美金裝置連個屁都沒放,你不知道我從越南把它們轉運過來給你要冒多大風險啊?!」
這邊捂了捂耳朵,把聽筒拉遠了些,過兩秒卻一臉吊兒郎當地罵道:「東西我一件沒動,媽的,封都沒拆!那邊連只鳥都沒有,我還想找人倒貼車馬費和利息呢。」
江威愣了一下,不禁眼睛拉成一條線:「你小子真去突尼西亞啦?那兒的舞娘很有風情吧?」
「風情個頭!到阿爾及利亞撒哈拉邊境,就差看到極光,以為自己遇到沙漠妖姬了。兩個月沒澡洗,會死人的你曉不曉得!」
江威忍俊不禁,「外圍原來這麼安全又福利,人家想去都輪不到嘞,你抱怨個鬼啊。」
當事人差點暴走:「老子現在一張嘴就是滿舌頭的沙子,你以為很好玩吶!」
「你這麼喜歡上火線,去抱北美組加略葛大腿好了,聽說他愛死你了。」江威邊說邊爽,一聯想到陳僅的臭臉,他就覺得暢快,「你知道最近七部中有四部被調執行秘密公務的事吧?你現在能有這麼安逸,要不是我跟你熟,還以為你上頭有保護傘呢。」
感覺到江威話中有話,陳僅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再觸我黴頭,小心我扣住那你幾車破玩意,到沙漠上直接點了當煙花放。」
「你不要威脅我噢,你要是敢亂來,我做鬼那不放過你!」
「厚,想跟我絕交啊,跟你搭上線,我什麼時候走過運。」
「沒良心!你就跩吧,等各路人馬聚到南美,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倒黴的是誰。」
陳僅終於爬出水面,將大李遞過來的浴巾在腰上隨手一圍:「我看下個月的集眾會才是重頭戲吧。」
「一向行蹤詭秘的風火露都要出來露臉了,這三大分堂的人馬經常在南美那塊活動,這次又約在秘魯集合,聽說還有國際刑警在一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