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惠徵,道光11年開始當筆帖式,道光26年當到吏部文選司主事,後來跟著奕欣出關在盛京做小官兒。再後來滿清亡國,成了渤海公國,自然用不著那麼多官,惠徵就投靠了自己老婆的侄子傅方,當了個文書。算是不愁吃飯,看看這個蘭兒的身子就知道了。這樣細皮嫩肉還是雛兒的旗人女子,在庫倫也不多見。這傅方自己不用,獻進宮裡,還真是有孝心啊。
不過奕欣的心情卻不是很好,近來是諸事不順。蒙古的王公們都不大給他面子,除了被逮住的喀爾喀蒙古的兩個汗一個世子還算恭順。逃跑的土謝圖汗車林格爾濟和喀爾喀蒙古各旗的郡王、貝勒都不聽話。全都帶著部眾牛羊往南跑路。這蒙古人要跑。奕欣的八旗兵怎麼追得上?而且就算追得上,俄國顧問也不讓追啊!
俄國人的穆拉維約夫總督也到了庫倫,給奕欣劃了個道——大清朝別想了,就大蒙古國吧!至於奕欣要當皇帝、當國王、當可汗、當大汗還是當單于倒是隨便。不過大蒙古國的國土卻僅僅限於喀爾喀蒙古!不得向滿洲和漠南蒙古擴張,更不用說反攻北京城了。
總之,奕欣就是在庫倫關起門來當個皇帝就行了。
不對,這樣也不行。因為還有一堆條約要奕欣簽署。內容嘛,當然是不平等的。大部分的衙門都要請俄國顧問。軍隊要要聽顧問的。俄兵要在買賣城駐紮。俄國人在大蒙古國有各種各樣的特權一大堆,尋常的俄國流浪漢都比大蒙古的高官牛逼。另外,蒙古國不能有的外交,所有的對外交往都要透過彼得堡進行——這就是藩臣無外交啊!是將大蒙古國當成俄國殖民地了。
最氣人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俄國人居然想給奕欣找個金髮碧眼的什麼後(奕欣當什麼還沒有決定)!呃,不是歧視洋人,如果是沙皇或是俄羅斯親王的女兒奕欣當然求之不得,哪怕是讓朱濟世睡過的破鞋(指奧爾加。尼古拉耶夫娜)也行。可是穆拉維約夫偏偏帶來個“小貴族”出身的肥婆。氣得奕欣一連“病”了好幾日。
聽見奕欣起身的動靜,那位蘭兒也起了身,拿過件半舊的旗袍披上。然後就伺候奕欣穿衣服。
伺候奕欣的太監也走進來,端著漱口水。送上雪茄煙——這煙是俄國人送得,不知怎的,極其提神,抽上幾口,奕欣的精神就會振作起來。不過一段時間不抽,他就會萎靡不振,渾身難受,瞅著好像是上了大煙癮似的……
奕欣明知道這煙有問題,卻也離不開它,抽了幾口,精神頭上來了。一邊漱口一邊問“有什麼要緊的訊息嗎?派去各部旗傳旨的使者回來了嗎?那個曾國藩還在絕食嗎?”。
滿清的太監理論上是不識字的,不過現在奕欣這裡的規矩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嚴格了,選了個識字的太監,每天早上把前一天奕欣沒有看過的重要公文帶進奕欣的寢宮給奕欣作報告。
聽見奕欣發問,這個上了點年紀的老太監就捏著公鴨嗓子“回主子的話,派出去的使者都還沒有回來。那個曾國藩已經吃東西了,不過還是不肯投降……這位也真是的,絕個食都拖拖拉拉的不肯一次餓死,都絕了好幾回了,看來是真怕死的。如果主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一準肯投降的。”
“不降就不降吧……”奕欣抽了口雪茄,苦笑道,“朕是大蒙古國的皇上,又不是大清國的皇上,他一個漢人,降不降有什麼打緊?”
“另外,中原有些訊息傳過來……”老太監看了看奕欣的臉色,又道,“山西有人反了逆明。”
“有人反了……是苗沛霖嗎?”。奕欣皺眉道。
“不是苗沛霖,是山西計程車紳和晉商,是曹家老號傳來的訊息……領頭造反的就是他們的大掌櫃曹鳳翔和祁寯藻的弟弟祁宿藻。好像還打出了反明覆清的旗號!”
“真有這事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奕欣一看,原來說昨晚侍寢的蘭兒,於是笑了笑問“蘭兒是吧?你怎麼看?”
這蘭兒膽子不小,奕欣問她,她就回答道“妾身覺得這事兒一定和四爺有關係,要不然幾個商人怎麼敢造朱逆的反?”
“也對……可是老四最近沒有什麼大舉動,看來這些山西義士是走漏訊息後被迫提前舉事的。”
奕欣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倒是很想提兵南下的,不說進犯漢地,在長城以北劫掠一番總有必要吧?否則自己的幾十萬部眾吃什麼過活?北滿的地盤可已經丟光了……
他又想想,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全聽俄國人的。否則自己的幾十萬人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餓死了。
“去把傅方,桂良,塞尚阿、卓秉恬都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