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鄉隆永是日本薩摩藩的武士,出身在薩摩藩的鹿兒島城附近鄉間。父親是薩摩藩的小吏,他自己也有個書記官的差事。這次是隨薩摩藩負責琉球貿易的奉行小松清猷一塊來廣州做買賣的,路過琉球的時候遇到了自稱是清國商人的劉阿亮。那劉阿亮見其壯勇,便以厚禮結交,同他和小松清猷同路到了廣州。在廣州才告訴他欲以重金募起為刺客來殺害明公。結果西鄉隆永仰慕明公為人,便出手將之斬殺,砍了腦袋獻給明公。”
薩摩藩……好像是倒幕四強藩之一!西鄉隆永……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知道有個西鄉隆盛是什麼維新三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西鄉隆永的兄弟?
“明公,屬下以為這西鄉隆永所言屬實。”朱默思索一下,分析道,“琉球國名為滿清藩屬,實際上是由日本薩摩藩控制,薩摩藩的藩士也時常冒用琉球商人的名義進行海貿。而且朱簡煜也認得西鄉,他們是同船從琉球而來的,那劉阿亮當時確實也在船上。”
“劉阿亮去廣州幹什麼?”朱濟世忽然蹙起了眉頭。白斯文那匹白眼狼現在是洋務幫辦大臣兼粵海關監督,人就在廣州!劉家同自己的衝突就是白斯文煽動起來的,這劉阿亮逃離蘭芳後肯定投靠了白斯文……
“廣州方面有什麼動靜嗎?”
大明山、小刀會、廣義堂等朱濟世所控制的秘密組織送來的報告,都是由羅香梅過目的。她思索了下,搖搖頭道“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洋務衙門和粵海監督忙著搬家,十三行和各家洋行也都準備從廣州遷往九龍……”
“也就是說風平浪靜,這劉阿亮之死便沒有引起一點兒波瀾嗎?”
“一個莠民死就死了,還能有多大波瀾?”羅香梅思索了下,又道“相公,您是在擔心白斯文?”
“劉阿亮很有可能是白斯文派去琉球僱傭殺手的,而廣州又是白斯文的地頭,一個日本武士在廣州斬了白斯文的狗,居然還能大搖大擺到香港,難道沒有一點可疑之處嗎?”
這也可疑?羅香梅心說,自己的相公現在越來越多疑了!這白斯文又不是廣州將軍,不過是個沒有兵權的洋務幫辦大臣兼粵海關監督罷了。他的人不見了,只能讓粵海關關監的差役和十三行的夥計去找。要動用廣州府的力量,銀子還不花海了去——誰不知道海關監督有錢啊?為了一個莠民,白斯文犯得著嗎?
“西鄉隆永提出什麼要求沒有?”朱濟世也覺得自己有些多疑了,便問朱默道。
“一開始只是想要些賞賜,”朱默笑道,“可後來從朱簡煜那裡聽說濟世大學軍學院和鴨脷洲軍校的事情,便改為提出要在咱們這兒求學了。明公,屬下見那西鄉頗有英雄氣概,或可延攬為將。”
“延攬為將?一個日本人?”朱濟世皺皺眉,怎麼都覺著不大靠譜。
“一個幾十石家祿的小吏罷了。”朱默呵呵笑了笑,“那些日本下級武士都是窮光蛋,應該可以用厚利延攬。屬下還曉得日本國有許多窮得連飯都吃不飽的武士,如果明公有意,屬下可為主公招募一些,這些人可都是悍不畏死的。”
招募日本僱傭軍?越聽越不靠譜!這些日本僱傭軍要是在外面見了市面,打老了仗,回國之後還不正好倒幕開國?
“日本僱傭軍就免了,不過這個西鄉可以去濟世大學軍學院當個學生。”朱濟世斟酌了一下,又道,“下了他的刀,帶他到客廳一見吧。”
雖然覺得可疑,不過見還是要見一下的。現在朱濟世身邊護衛眾多,個個都是火槍在手。武功再高也能打成篩子!所以不擔心一個赤手空拳的日本武士取自己的性命。
另外,現在的日本畢竟不是明治維新以後那個野心勃勃的國家。他們只是閉關鎖國過自己的小日子罷了,同朱濟世的事業並沒有什麼厲害衝突。
“果然是條好漢!”見到鐵塔般的西鄉隆永站在自己跟前,朱濟世也不由得讚了一句。這樣的漢子,在朱濟世的麾下都是沒有的——廣東人長成朱濟世這樣就不容易了,西鄉隆永這號又高又壯的得去山東找找看,也不知道這個西鄉的祖上是不是從山東跑去日本九州的?
“晚生後學,西鄉隆永拜見明公,願明公傳晚生濟世救國之道。”
正感慨的時候,西鄉隆永便是長揖到地,口中說的是生硬的中文。
“西鄉隆永,”朱濟世點了點頭,沉聲道,“這劉阿亮是你斬殺的?”
“正是區區在下!”
“很好!我曾以一座金礦和伯爵封號懸賞劉阿亮父子,現在你斬了劉阿亮的頭送來,可以在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