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濟世還沒說殺,賴恩爵就大義凜然地呼喝起來了,看上去很有一點老烈士的樣子。
“玉娘,麻煩你先把他們押去東涌城牢房看管。”朱濟世笑著吩咐蘇玉娘把賴恩爵等眾人押走。然後才問左宗棠道“軍師,該如何料理賴恩爵等人?”
左宗棠捋著鬍子笑道“自然是儘可能招降了,特別是兩廣綠營系統的武官,多招降一個也是好的。”
“那些廢物招來何用?”朱濟世搖搖頭表示不解。
左宗棠道“明公有所不知,這綠營武官向有行伍、武舉兩個來路。而行伍出身其實就是世襲兵出身。這綠營兵和八旗兵一樣,都是世襲的。而且各省世襲綠營兵之間,又多通婚,結成親眷,互相抱團,共同進退。以致各省行伍出身的綠營軍官之間,十之七八都是親戚。若得一人,滿清最少要失去十人,他們縱然都是廢物,但也是滿清綠營的骨幹啊。”
原來還有這個門道。自己得一人,滿清就要去十人,若自己得百人,滿清的廣東綠營武官豈不是要換上一茬了?而且,道光昏君如果知道廣東水師提督之下一百多綠營武官皆降了大明,他還敢用漢人掌兵嗎?
“得一百人?”
左宗棠苦笑著搖頭道“綠營武官雖俱是庸才,但卻不乏愚忠之臣,要敗之殺之不難,想要迫降他們卻也不易……今日被咱們捉到的都是廣東水師提標的軍官,真正的綠營骨幹,和之前抓到的大鵬右營的那些官兒是不大一樣的。”
“不一樣嗎?”朱濟世沉沉一笑,回頭吩咐洪宣嬌領洪仁�ザ�砍切�ⅰH緩蟛哦宰笞諤牡饋熬��芍�以�淺勖�餮蟮囊┦β穡俊�
“藥師?”
“我在西洋時曾經配製過勸降藥。”朱濟世一臉壞笑地道。
“勸降藥!?”左宗棠愣愣地看著朱濟世,心道,這泰西之學也忒神奇了吧?若真有此藥,普天之下還有忠臣嗎?
“果真有用?”
朱濟世笑了笑,“有沒有用一試便知。”
這“勸降藥”其實就是毒品之王H洛因了!濟世行在大樹灣的倉庫裡面就有好幾百磅的高純度H洛因。是用來給濟世行香港藥廠配製西藥的,並不直接出售。當下,朱濟世便命令王雲嬌親自拿著自己的手令乘坐武裝商船去香港,取來了十磅高純度H洛因。
“明公,這就是……勸降之藥?”
左宗棠、韓四還有蘇玉娘三個人往著一堆白色粉末頗為懷疑地問道。
“就是這個了。”朱濟世用手指捏著一小撮H洛因,笑著道,“這是從鴉片當中提煉出來的,藥效比鴉片強幾十倍!”
“豈不是害人的東西?”蘇玉娘蹙著秀眉嘟囔道。
朱濟世朝她微微一笑,擺擺手,“可害人,也可救人。如同鴉片一樣,對症下藥可以治病,吸食濫用可以治癮。西洋之國,都是不禁鴉片的,因為很少有人濫吸成癮,鴉片主要還是藥用的。不過這個H洛因發明之後,鴉片已經淡出西洋藥用市場,盡被H洛因取代了。”
蘇玉娘哦了一聲點點頭,又問“可是要讓賴恩爵等人吸食H洛因之藥上癮?”
“不是吸食,”朱濟世冷冷道,“是皮下注射!”
……
“水師敗了?”
九龍的洋務衙門是最先得知廣東水師提標兵敗訊息的大清官衙之一。原來大嶼山之戰時,大澳島上尚有少量水師新會營的官兵,大澳漁港裡面還有幾艘廣船。待到濟世軍的官兵殺到大澳島對岸,這些新會營的官兵自然知道提標主力戰敗,於是立即駕船逃往大嶼山對岸的屯門港。屯門的綠營守軍立即飛報他們的上級——駐九龍寨城的廣東綠營水師大鵬協。林則徐的洋務衙門,自然同時獲悉噩耗了。
“怎麼可能?捷報不是剛剛傳來嗎?”林則徐驚愕地看著給他來報信的大鵬協副將李士恩。
李士恩跺了跺腳,嗨了一聲,道“可不是嘛!捷報前腳才到,後腳就……敗了!也不知道賴軍門怎麼樣了?可千萬別陷於敵手啊!”
自大嶼山大鵬右營附逆事件以來,廣東的綠營軍官們便人人自危,誰都不知道他們官什麼時候就到頭了。這李副將也不例外,身為大鵬協的指揮官,下屬一營附逆可不是小事兒,要不是和賴恩爵沾著親戚,林則徐又在曾國藩跟前說了好話,這會兒已經被開革了。而這會兒聽到水師提標的敗報,李大副將已經不指望保住頭上的從二品頂戴了,只盼著能開革了事,千萬別交部議處。要不然就算能保住性命,也多半要弄個傾家蕩產的。
“賴軍門的名節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