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
“放手啦你!”水蛭啊?黏得這麼緊。
“不要。”
他為什麼要放?在他好不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之後。
更將臉龐埋進她發裡,竇天官悄悄收緊雙臂抱緊她。
已經說不清楚自己究竟被孤獨囚困了多久?
九年多前,在他母親還勉強撐拖著氣息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感到孤寂了。父親竇揚鎮日和工作為伍,剩餘的時間則被他的情婦梁秋水所佔據。母親長年臥床,他自然不敢將心中的寂寞感受說與她聽,就怕惹得母親更加愧疚難過。
那麼他還有誰能傾訴呢?
不能是袁賜福,不可以告訴她!
怎麼能讓她看見他的脆弱呢?尤其當他知道,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竟然是個“完人”時,他在她面前更加地退縮了——
退回到那個眾人眼中傑出的竇天官。
賜福覺得他是完美的,那麼他就努力為她而完美。
完美的人凡事都要第一,任何時候都必須優雅從容,要得到所有人的讚賞、必須是眾人稱讚的物件。好的,這些他都做得到,努力做到。
可是……
為什麼當他表現越加完美的時候,賜福卻離他越來越遠?
在人前,她不敢和他多說話,頂多只是低著頭揮個手、打聲招呼就溜走。
竇天官當時不懂,他不是已經儘量完美了嗎?那麼賜福為什麼還要逃呢?為什麼要在他面前表現出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呢?她甚至都不敢來跟他借作業回去抄了!
是因為他“完美”的關係嗎?
那麼她到底要他怎麼辦、要他怎麼做,她才會主動的跑向他、接近他?
只是在他還沒找出答案之前,同學已經開始傳言她和王華星在一起。
王華星?拜託,那傢伙距離“完美”根本差個十萬八千里!那個王八蛋除了體育優等、運動神經發達之外,功課幾乎和賜福一樣爛好嗎!
可是她卻和那樣“不完美”的傢伙傳出交往的訊息。
該死,她到底要他怎麼做?
她認為他應該是完美的,所以他努力邁向那個境界,結果她卻和一個極度平凡的男孩混在一起打空手道。空手道,他也會啊!因為知道她熱愛這項運動,所以他讓自己成為箇中高手,可是她每次邀約比劃的物件卻從來不是他。
她……到底要他怎麼辦呢?
竇天官壓抑不了心中的挫折和氣憤,是的,挫折。難以相信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感到挫折的一天吧?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而這都是袁賜福帶給他的難過感受。
因著心頭難遣的氣憤,九年前他離開臺灣時硬是不和她見面、不讓她知道自己休學出國的訊息。
只是人在國外的他卻不免想起——
賜福曾經因為這件事而生氣難過嗎?她是不是有注意到,他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跟她說?
“我曾經好氣你。”你知道嗎,賜福?你注意過我的感受嗎?
“你說什麼啦?聲音大一點行不行?”埋在她頭髮裡面嘀嘀咕咕的,誰聽得清楚啊?
他沒再說話,只是悄悄吻了吻她的發。
感覺到他的親近、放肆和寵愛,她靜默了幾秒鐘,才忍不住開口問:“喂,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啊?”
“當什麼?”
“我警告你,我不玩男女遊戲的哦,你要是想找打發時間的物件就到PUB裡去找,聽見沒有?”
“那麼如果是竇天官跟你玩呢?假如物件是他,你就會接受了嗎?”
覺得氣極了,袁賜福扔掉手中的資料夾硬是轉身推開他。“這又關竇天官什麼事?你到底是哪裡有毛病?為什麼任何事情都要扯上他?”
他沉靜幾秒鐘,厚重的眼鏡遮掩了他此刻所有的情緒,叫人無法看得清晰。
袁賜福螓首微仰、蹙起眉心努力想要看清楚,但是他卻無預警的伸手扣住她的後腦,俯低臉龐強勢索吻。
“唔……”又吻她?!這傢伙怎麼老是說不聽。“眼鏡……好痛哦,你——”
他驀地伸手扯掉鼻樑上的鏡框,將她擁得更緊、吻得更深。
九年前,心頭那難遣的氣憤再度湧現。為什麼拉近彼此的距離這麼難?為什麼獨佔她的心思、霸佔她的感情這麼難?
優秀又如何?完美又如何?他不希罕!是的,不希罕,因為他所想望的只是親近她、貼近她、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