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們投射而來的好奇眼光,夢娣也睜大美眸回望他們,對他們的身分定位也同樣抱持濃厚的興趣。
“呃……那個……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飯。”她招呼道。主人不開口表示任何意見,她只好擅自作主,結束與他們面面相覷的詭異場面,再站下去,她連腳趾頭都麻了。
“那就不客氣了。”來作客的四人不約而同的接受邀請。
“請坐,我幫你們添飯。”夢娣走到一旁準備碗筷,周到的待客之道,儼然有女主人的風範。
四個人圍著桌子坐下,八隻眼睛的焦點全集中在滕洛身上,笑容顯得曖昧。
在幾道如同雷射般的利眸探照下,滕洛的臉色終於有了漠然以外的反應,他輕放下餐具,對他們說:“慢用。”語畢,他站起來。
“洛——”解忍開口喊他。“好歹你也是主人,不留下來招待我們嗎?至少也幫我們介紹一下你的……”他斟酌用詞,有意試探。“同居女友。”
滕洛的步伐稍有遲疑。
“嗄?”夢娣低呼,血液頓時直衝腦門,臉頰發燙。“不是啦!我們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她把飯擺在他們面前,好笑地澄清。
“是嗎?可是你臉紅了。”樊之甚低笑,直言道。
被直接點出來,夢娣更覺得難為情。“突然被當成話題不太習慣,臉紅只是自然的生理反應,不具任何意義。”她認真辯白。
“聽起來怎麼有欲蓋彌彰的味道?”樊之甚挑眉反問,存心攪局。
“我只是房客,不是滕先生的同居女友。”夢娣揚高聲調,再度申明立場。
話既出,她猛地意識到兩人的關係竟如此淺薄,抽離掉這層僅有的定位,便成了沒有交集的陌生人了嗎?
思及此,一股強烈的失落感一湧而上,堵塞住她的心口。
滕洛黯下黑眸,不富感情道:“她只是賭注遊戲的棋子,三個月期限結束,就毫無瓜葛。”她的否認撇清,幫助他下定決心。
突如其來的一記冷箭,讓人防不勝防,無法招架。
沒料到他竟不避諱的在當事人面前坦誠揭露,狠狠地把參與賭注的其餘四名成員嚇了一大跳,沒人明白他的用意。
既然投入遊戲,就該遵守規則,在期限內不可對任何相關或不相關的人透露絲毫訊息,既然他決定參戰,也執行了計畫,又何必中途拆自己的臺?
夢娣聽得一頭霧水,但滕洛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威力十足的炸彈,直擊她的心臟。
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被嚴重地傷害了,一口氣哽在喉嚨喘不上來,表情顯得僵直。
本來還算輕鬆愉快的氣氛一下子墜入冰點,空氣也隨之凍結,情勢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一陣眼神的交流後,顏天祈被推出來圓場。“洛,你只是希望我們離開,何必說這些讓人產生誤解的話。”
滕洛沒有接腔。
他的緘默更教人心情凝重。
不管他們再多說什麼,勢必都無濟於事了,還可能讓事態演變得更糟。
相處這麼多年,他們仍舊摸不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著實令人沮喪。
“洛,你明明排斥我們訂下的賭注,現在怎麼……”解忍眉頭打了死結。唉!分明陷他們於不義。
夢娣很清楚,滕洛說的是實話,他不會開玩笑。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捲入一場遊戲,成為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卻渾然不知。
然而,她不明白的事,好多好多,但累積在心頭的眾多疑問,又好像獲得合理的解答……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像一條淤積的河,滯塞不通。
滕洛始終背對著大家,以至於眉間凹陷的痕跡沒人看得見,他內心情感與理智的激烈拉扯,更不可能被看穿。
他只是覺得事情總該有個了結,這種方式也許過於草率粗糙,但很具說服力,也很符合他遇見她之後,所採取的所作所為。
她會以為,他以低廉的價格出租房子、霸道的禁止她外出打工,或者無條件送電腦給她,都不過是用來騙取她對他產生好感的手段。
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再對他的行為存疑,不會把他和唐子騏扯上邊,而憑她的財力背景,怕是一輩子也追查不出唐子騏的下落。
滕家決定收養他以後,便動用關係極力封鎖線索,只要他不承認,滕家長輩不洩露口風,滕洛就是唐子騏的秘密,就不會被揭露。
他終究還是害怕的。
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