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斂著眉,看班上在場的所有學生,女生大半紅了眼睛,叫罵成團,男生這邊有點同情,有的不以為然,還有的幸災樂禍。不,這都不是他要找的人,周冉腦袋一偏,迅速鎖定那個詭異的令人心生寒意的視線,來不及收回的快意興奮的眼神定格在周冉的眸底。
那人不自在的轉開視線,低垂的眼皮遮掩住了他的陰暗複雜的神色。
找到了。周冉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左手緊緊地抓住蠢蠢欲動的右手,他告訴自己要有耐心,要理智,要冷靜。
指甲掐入手心時傳來一陣刺痛,理智慢慢佔據上鋒,現在沒有證據,他還不能做出什麼來,要報仇,得一步一步來。
對待敵人,就要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拔根除底決不手軟。
下午只有兩節課,周冉收拾好書包,就抱著紙盒子一步一步走出校門,在出了校門口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定定的看向離自己不遠處的女生,信步朝她走去。
“我替二寶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恐怕二寶現在還躺在冷冰冰的水池子裡呢。”周冉一本正經的朝她道謝。
張婷婷囁嚅著低下了頭,越是靠近二寶,她的心裡就越是煎熬,良知在她胸口砰砰地激烈跳動著,她無法面對周冉這樣真誠的感激,面對盒子裡奄奄一息的二寶,她羞愧地無以自拔。
“我要和二寶回家了,我想二寶也不想在這麼一個陌生可怕的地方待著,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我打聽打聽,到底是誰這麼對我厭惡至此,才能這樣對待二寶,我替二寶謝謝你。”周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張婷婷絞著手指,咬著下唇,胡亂的點頭,不等周冉再說什麼就低著頭飛快的逃開了。
身後的周冉依舊目光沉沉的看著,直至張婷婷瘦弱的身影消失在眼底,才眉目從容的走向公交車站,漫不經心地等車。
而校門口的另一邊,陳海清拉住李明亮躍躍欲試的手,冷凝著張臉,沉聲道:“他不是個眼瞎的,別瞎摻和。”
李明亮圍著陳海清轉圈圈,欠身反駁道:“我們不是朋友嘛。”
陳海清翻了個白眼,兩手啪的一聲就搭上了他的臉,用力向兩邊拉扯,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豬啊,什麼事都想要摻上一腳,這是你能插手的嗎,昂。再說了,周冉也不是個大方的,這種虧定是要自己討回來的,有你沒你都一樣,你就等著瞧好吧。”
李明亮抿著嘴想想,也是,總歸是要討還來的,操這個心作甚。抓抓腦袋,朝陳海清抻平了手,傻笑著躬身道:“女王殿下,您受累了,咱擺駕回宮吧。”
陳海清挑著下巴,高傲的鼻孔朝天,左手搭著,右手一擺,神韻十足的,“小李子,走著。”
因為二寶的事,班上的幾個女生都挺自責的,對抓兇手這事也顯得比周冉上心多了,一有空就逮著周冉問二寶的情況,小東西小禮物更是洶湧而來。
周冉淡淡地將那些東西一一退回去,解釋說:“這些二寶都用不上,它的手腳都被絞斷了,沒法用,咽喉被大力擠壓,連喝點水都困難。”
眾女生一陣啞然。
周冉冷眼看著,慢吞吞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指著上面的某張照片,拿給她們看。看著她們一臉於心不忍,看著張婷婷臉色慘白。
畫面上的二寶渾身抽搐狀,四肢扭曲,齜牙咧嘴的顯然痛苦得不行。其實那隻不過是二寶被包紮的太緊,打哈欠的時候瞬間扭曲了,在被周冉拿出來說事的時候,很能夠誤導別人的思路。
“我仔細想過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恰好就在我去吃飯的時候捉走二寶的,極有可能就是我們班上的某個同學,我希望你們可以提供線索給我,別讓二寶死不瞑目。”周冉的目光從眾位女生中一一打量過,最終停在某一點,聲音平淡而肅殺。
眾女生又是一陣驚訝,一雙雙探究的目光相互掃視著,臉上的懷疑之色已經不加掩飾。
周冉靜靜看向窗外,不用細瞧,他都可以想象得到此時此刻的張婷婷一定是臉色青白驚慌失措的,他不急,真正的背後兇手還沒露出馬腳來呢。
這幾天他特意一遍一一遍的講起二寶現在的狀況,甚至拍下不少二寶的各種慘照,就是為了一層一層疊加她的壓力,當她的某個承受點達到一個頂點的時候,爆發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些天的觀察中,周冉敏銳的發現,張婷婷的壓力似乎不止來源於自己,恐怕那人也有些沉不住氣跑去對她施加壓力了。有意無意間,周冉總能看到她身上疊加了不少的痕跡,有時在手腕處,有時在脖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