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住她那些個個都能拿出來獨擋一面的員工,本就十分難得。若是周華寧遇上個心思細膩又野心勃勃的員工,那不死定嗝屁啊。
所以,周冉考慮再三,決定將目光投向這片老宅區。這裡的地勢條件非常好,路面也寬闊,來來往往順暢不說,且這裡臨近市區,雖然就眼前還是老舊不渾的模樣,但是依著現在的局勢,改革建新是必定的,現在若能買下這裡的房子,以後也定然是虧不了的。
路行漸深,一陣聲響巨大的嘈雜聲遠遠傳來,就見那不遠處站著一群擼著袖子一副準備幹架的壯漢,個個腰寬膀粗,橫肉滿臉的叉腰蹬立,面前那處住宅卻是陸陸續續有人搬了東西出來,斑斑雜雜的什麼都有,像電視劇啊,冰箱啊,玻璃櫃等等。
旁邊有老人看不過眼,上前指責了幾句,見還是恍若未聞,便想上前阻攔,還沒走進近卻是被幾個年輕小夥子橫手猛地一推,頓時見那老人一屁股墩兒跌坐在了地上,氣得直捶著胸口,乾哭嚎,那群人依舊置之不理,故所行事。
懷裡的二寶好奇的扒拉著前爪,昂起腦袋,瞪眼觀望,周冉抬手摸摸他的腦袋,上前幾步,卻是選了個不易察覺的位置就近觀察。
那群人指指咧咧的不知說了什麼,大概也就說誰敢阻攔就不客氣之類之類的,一旁圍觀的人群悉悉索索的交頭接耳,低聲交談著,在他們議論間,周冉也從裡面得到了點資訊,是說這棟宅子的主人借了他們高利貸去做生意,卻是虧了本分文不剩,而這高利貸本就利滾利,錢滾錢,幾個月下來就變成了幾十萬塊,這錢可不是說還就還的上的,於是他們逃了,就剩下這麼些破破爛爛的玩意兒稍稍能填補一些。
但是你說他這逃就逃吧,偏偏只帶著自家小兒子一起逃,那個乖巧的大丫頭卻是留了下來沒帶走,都說這大丫頭可憐啊,本來就是個身有殘缺的啞巴,年紀小小不過十一歲,性子孤僻不說,偏僻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麼被拋下了,要是連家裡那些東西也給搬走了,那她以後可怎麼活啊。
周冉站著的位置偏僻,地勢也高,遠遠的就看見那個孤零零蹲在自己門口的小女孩,蓬頭垢面身上髒兮兮的,臉上有凌亂的髮絲兒遮掩了她的表情,周冉只能看見她緊緊攥著屈起的手指,指骨發白,緊抿著的唇瓣蒼白的沒有一絲兒血色。
再若仔細一瞧,便能發現她懷裡還抱著一隻棕色的玩具小熊,小熊的毛髮早已褪色,斑斑駁駁深淺不一的難看至極,且在尾巴那塊還禿了一大片兒,兩隻眼珠子也不知丟到哪去了,甚至小熊身上的縫合線都已經開裂,毫不客氣的說,這根本就是一個丟到垃圾堆那拾荒人還不屑撿起來的玩意兒。
但是,小女孩卻是鄭重萬分的將它好好的護在懷裡,生怕被那群凶神惡煞的男人給搶了去。
大門被人踢的咣咣響,嚇得小女孩更是緊緊縮成了一團,直到這時周冉才看清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那對格外清亮的眸子驚慌失措的抖了一下,溜圓兒的眼珠子泛著絕望的淚光怯生生的望著四周,彷彿在尋找一條生路。
剛才被壯漢一把推倒的那個老人其實是這宅子隔壁家的鄰居,兩家鄰居相處這麼多年了,那是從小看著這小姑娘長大的,雖說小女孩不會說話,性子不討喜,但是卻是實打實的乖巧,從來不去做些令人擔心的事兒,老人對小孩子本就疼愛的很,又怎忍心看著自己從小看到的小姑娘被逼得窮途末路,無處倚存的地步。
只是他也老了,早已不是年輕那會兒了,年紀一長,這身子骨啊也就跟著鬆散的不成形了,被這麼順勢一推,那腰胳膊腿全是大片大片的烏青,哎,老了,還是回家讓老伴兒給拿藥油推拿一下,疏鬆疏鬆骨頭筋兒吧。
那群壯漢將屋子裡的東西一掃而光,大車小車的開著走了,雖然不足以完全抵消,但是來日方長嘛,大家都是在這片兒地頭上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凡事也不能做得太絕,再說了,留著這麼個小丫頭,這若是長大些也能跟著賺錢還些欠款不是,情理兩全嘛。
眼看著那些人走遠了,一直在旁邊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了,周冉才慢慢踱著步子走向前,小女孩無助又絕望的眼神依稀歷歷在目,他恍然想起自己,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是極幸運的,因為總有那麼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挺著單薄的胸膛站在自己面前遮風擋雨,毫無保留的真心相待,他可以肯定這世上除了爺爺,再沒有比周華寧對他更純粹的感情了,這是母愛的珍貴。
當初的自己是如何的迷茫無措,差點沒慌不擇路的走進死衚衕裡,若是沒有人及時拉自己一把,恐怕也就沒有現在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