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擔心了,“四月,家裡的房產證還在嗎?還是也被你爸媽一併給帶走了?”
小女孩全名叫陶四月,小名叫二丫,因著她是四月生的,又是個女孩,所以她爸媽就隨意給取了這麼個名字。
四月依舊緊緊地抱著那隻玩具小熊,全神貫注的聽著他們說話,聽到她許爺爺的問話,遲疑了會兒,咬咬後槽牙,像是做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慷慨就義般將自己懷裡的那隻小熊給遞了出來,看的老者不由失笑,摸著下巴解釋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房產證,房產證你懂嗎?就是。。。。。。。。”
話兒還沒說完,就見四月將手伸進那破玩具小熊肚子裡邊,扣扣索索的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硃紅色紙張,上面端端正正的寫了‘房產證’三個大字,頓時噎的老者話頭被卡到一半,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不上不下的實在有趣。
翻開一看,就見那房產證第一欄寫著戶主是一個叫陶大勇的人的名字,這是二丫他爺爺的名字。陶四月永遠記得,爺爺死之前那樣堅定溫緩的看著自己,交代自己一定保管好這東西,怎麼也不能叫他那龜兒子得了去,他就是被氣死了也不願意把自家的老宅子給那畜生。四月不知道自家爺爺為什麼這麼厭惡自己的父親,但是爺爺對自己一向很好,她怎麼也不能辜負他的期望的。
其實,四月早知道她爸媽不會帶她走,要拋棄她了。那晚她口渴起來喝水,無意看見書房裡燈光明亮如晝,便想去看看,就聽到自家爸媽在小聲商量著要收拾帶走什麼東西,要計劃好路線如何利用二丫的存在去製造出一種他們依然還在的假象。他們說了很多,但是四月只記得一句,他們只帶弟弟走,他們要拋棄掉自己。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半夜三更頭也不回的偷偷離開的時候,四月就站在窗前看著他們走,一言不發,她在期待著他們能轉過身來,就算是真的嫌棄她累贅,嫌棄她不能分擔他們的報包袱,想要拋棄掉她這個沉重的包袱,就請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都不行嗎?但是,沒有,他們走的義無反顧,毫不留戀。
四月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已經跟著他們一步一步的遠離而消亡了。
在老者仔細翻看那房產證的時候,周冉也跟著瞟了幾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就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來這房子我是暫時買不成了。”周冉嘆了口氣兒道。
老者眉毛一揚,語氣古怪的問道:“為什麼?”
周冉指指那第一欄的戶主陶大勇,解釋道:“按說這陶大勇離開人世之後,能接管這處宅子的順位繼承人就是他的兒子媳婦和孫輩的孩子,但是這順位繼承人是四月的父母才對,就現在的情況來講,四月的父母負債潛逃,那麼這房子的繼承權就落在了四月身上,但是四月現在卻還沒有成年,所以在他成年之前她根本沒有權利去賣掉這處宅子。”
老者和他老伴兒面面相覬,他們都法律這方面的東西一竅不通,基本上對這個一無所知,聽到周冉這麼說,他們都有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正一愁莫展間,就聽到門外一聲嘹亮的大嗓門,“爺爺,奶奶,我回來啦。”聽到聲音,老者趕忙拉著自家老伴兒一塊出去,見果然是自家孫子,頓時有了主心骨般,將人迎了進來。
這大小夥子叫許嗣柱,濃眉大眼的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身姿颯爽,剃了一頭緊貼頭皮的板頭寸兒,黝黑的臉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那白花花的牙齒晃的周冉有些眼疼。
老者和自家老伴兒各佔一邊,俱是笑眯眯的拉著自家孫子的手,噓長問短的,好不親熱。過了好一會兒,才拉著人坐下,將四月家那事兒給簡單說道幾句,最後才一臉愁緒的告訴他關於買房子的事兒,希望他能有些辦法去解決。
黑小夥兒摸摸腦袋,又偏頭打量了周冉良久,才慢吞吞的回答老者的問題,“爺爺,這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還是讓我們隊長幫忙想想辦法兒,他懂得多。”這許嗣柱其實就是一個大兵哥,今天剛好輪休回家,也該是他巧,要不還真碰不上這事兒。
周冉食指無意識的敲擊幾下,才道:“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只要幫四月弄個監護人,這事兒也就算成了一半了。”
監護人?老者三人對視一眼,黑小夥子心裡也有了主意,思索片刻,才對周冉笑了笑道:“這事兒我們還需要好好合計合計,要不你就先留下你的號碼吧。等我把這事兒給解決了,我再聯絡你好了。”
周冉笑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抱著二寶離開了。
臨了,周冉回望一眼那屋子,唔,如果不出差錯,那房子無疑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