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她的心臟也怦怦怦地狂跳著。
“葦柔,到底怎麼──”
“喬釋謙,咱們好久沒碰面了,是嗎?”
沒錯,說話的聲音的確是那個人,白葦柔腦海一陣暈眩。要不是自制著,只怕她轉身就逃。
“倪少爺。”喬釋謙心知有異,但仍客氣地先應付來人。
倪少爺打個哈哈,即轉向閃躲的白葦柔,哼哼地笑著,隨即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起來:“這是你們家的奴才?嘿!不對不對,我見過這位小娘子。”
那對賊眼放肆地在白葦柔身上轉來轉去。她愈退縮,倪振佳就愈肆無忌憚地繞著她瞧。
羞辱的感覺榨乾了她身體裡每一滴血液;白葦柔僵冷著身子,這一刻她寧願自己甚麼都不是。她一語不發,無奈倪家少爺的聲浪像正月的鞭炮,整個客棧都傳遍。
“你去辦你該辦的事吧,辦完早點回去,少奶奶邊等著吃藥呢。”喬釋謙擋開倪振佳,和藹的背後卻是不能違背的語氣。
“我沒有記錯,你分明是怡香院的姑娘嘛,怎麼──”倪振佳一臉狂妄她笑起來。“我還包過你呢,沒錯、沒錯,就是你,白葦柔。江嬤嬤說你跟人逃了,原來你就是跟了這位喬少爺呀。”
過路停駐的行人及客棧裡向起的竊竊私語只有一下子,瞄過喬釋謙的臉色後,每個人都自動安靜。
喬釋謙轉過頭,凌厲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怒視他。
白葦柔從沒見他這麼生氣,緊捏著袖子乾嚥著口水。她真的害怕,怕喬釋謙目光後的那層意義。是嫌棄?還是卑視她的出身?是惱怒?還是不悅她的抗命?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白姑娘是我喬家僱下的丫頭。倪少爺,你弄錯了。”
“我弄錯?那怎麼可能?在怡香院,我可是見了好幾……”
“我不想知道你倪家在勾欄院有多風光,貴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倪少爺這樣大肆喧嚷,豈不辱沒了貴府的名聲。葦柔是喬家的人,希望你別太過分。”
白葦柔愕然地仰起頭,呆望著喬釋謙。這些話……她早知道他的心地好,卻沒奢想過他會為她出頭。
“辱沒?”倪振佳哈哈笑了兩聲。“哪比得上你們喬家的沒落,連妓女都收了。以你喬家,說是收個妾也不過分,可也得找個清白人家才是。找了這麼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你不是存心給趙家難看嘛,要他們那書香門第的趙姑娘和個青樓小妓女並稱姐妹,就不曉得喬老夫人會怎麼想!我倒好奇她要怎麼”靜心“。”他依舊口無遮攔地喊著,無視喬釋謙愈來愈冷的臉。“絕配!真是絕配!哈哈哈……”
在喬釋謙有所行動前,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那一拳頭雖小,卻醞釀了莫大的忿怒,在倪少爺的下顎間爆出聲響。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許你侮辱少奶奶!她是何等高貴的人,當然不會跟低賤的妓女同稱姐妹。喬家沒有沒落,喬家每個奴才都比你這個有錢少爺高尚!至少他們不仗勢欺人,更不會敗壞道德!”怒氣蓋過了一切,白葦柔喘著氣,淚水始終沒落下。
“賤貨!你一竟敢打我!”倪振佳又驚又怒,顧不得她是女人,一個箭步上前,揮拳就要揍她。
喬釋謙捏住他的手,輕輕一甩,他整個人跌了出去。
近距離衡量了情勢,倪振佳眼色一使,指揮身後下人慾一擁而上。
“倪少爺非這麼做嗎?”喬釋謙打退了兩人,見倪振佳要去抓白葦柔,他衝上去,整個身子護住白葦柔,臉色極為難看。
“你也看到了,一個賤丫頭居然敢動手打人!這口氣你忍得下,我可忍不下。你要是怕了,就把人交給我,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倪振佳狂妄地笑了起來。
見他那樣,喬釋謙知道再說下去也只是白費唇舌。
“倪振佳,你很明白我的處事原則。”他怒視著倪振佳,口氣冷淡。
兩人眼神對峙了約莫五秒鐘,倪振佳鬥狠的表情慢慢地挫敗下來。
喬釋謙的個性在商場上是數一數二的耿直,處世對人向來皆是平和以對;但如果惹毛了他,要他趕盡殺絕也是極有可能的。同為鎮上營商的大戶人家,雖然各有自己的人脈,但生意人總是以和為貴。倪振佳再怎麼駑鈍,也不會不知道得罪了喬釋謙的後果。
他收了怒氣,陰惻惻地一笑:“好,喬兄既然執意要為這賤人出頭,那我就給喬家個薄面。咱們兩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為了個妓女惡言相向也不好看。不過我要事先申明,這女人是我的,打人的這筆賬我也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