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瞪著他。“你說甚麼?再說一遍!”
趙正清正在氣頭上,也不管出口的話傷不傷人,放聲又說了一遍。
突然,江杏雪一個耳光煽過去,他被打得踉蹌收口,瞪著她向來嫵媚的眼裡出現的不協調忿怒。
“對,我是婊子,所以你就認定我愛錢,以為幾個小錢就可以打發我!這就是你們高尚人對我們這種”麻煩“的看法,是不是?”她氣得扭頭就走,不知怎麼心裡委屈極了。江杏雪心裡很明白,氣也沒有用,她早習慣了別人看她的眼光,那又怎麼樣?她賤、她淫、她爛都是她的事,至少她把自己管好了,不給任何人惹麻煩,也從沒對不起任何人過,這混蛋憑甚麼侮辱她!
她可以不生氣的,但她就是氣,氣得不得了。三、四個月沒碰面,他不找她,她也沒借口看他,偏偏自個兒又犯賤想他想得緊。今兒個碰巧見著了,又被氣得半死。
恨恨地往回走,她眼淚不爭氣地浮了出來,但又咬牙硬吞了下去。
“喂!你怎麼亂打人!”他追上去,鐵心跟她對峙到底。
“我真後悔跑去跟喬家報信,那天干脆就讓葦柔死了算了,省得她跟喬家拖泥帶水欠個沒完,還讓你這王八蛋來糟蹋我!”
“你怪我姐夫拆了怡香院,讓你丟飯碗?”趙正清還沒從被打的震驚裡恢復,習慣性的衝動又發作了。
江杏雪嗆住了,臉色更難看。
“你是甚麼意思?”她口氣咄咄逼人。
“甚麼意思?去問你們怡香院那個視錢如命的江嬤嬤!”
“她是她,我是我,跟她同姓並不代表我們是一樣的人。”
“那有甚麼差別?還不都是個妓……”
那個“女”字還沒出口,“啪”的一聲又一個耳光狠狠甩去;這一次她使盡全力,連趙正清的帽子都被打歪了。
“是沒甚麼差別!就像你跟你姐夫同時愛上葦柔,又有甚麼差別?你有資格,他就沒權利嗎?就像我和葦柔,她清純無瑕,我就人盡可夫!你憑甚麼界定這些?難怪葦柔不會愛你!就是個正常女人,也不會愛上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混蛋!你姐夫比你高尚多了,至少他不會因為得不到愛情就遷怒去侮辱別人!”
這番攻擊把趙正清指責得體無完膚。方才他在喬釋謙面前出的糗還不夠嗎?他惱羞成怒地在大街上吼起來。
“你把話說清楚!我愛上她有甚麼不對?我不過想知道葦柔身在何方,你就像大炮一樣猛轟我!你怎麼就不學學葦柔,溫柔一點、客氣一點地跟我說?你給我說清楚!”他扭著她左手臂,一面小心翼翼防她的耳光。
“我……”她手掌又打算拍下來,這回卻被趙正清接得正著。
“你這麼潑辣,那天我簡直是白費力氣,該讓那個男人好好教訓你的。”
江杏雪心一涼,想縮回手,卻無法辦到,渾身上下每一絲火氣都因為最後這些話給澆熄。她對趙正清殘存的些許感覺,包括見了他便要滋生出更多情愫的感覺,突然也跟著心寒加劇而消逝得無影無蹤。
這樣也好,有些事在沒開始之前就徹底心死,或許可以無牽無掛。
瞪著趙正清,江杏雪用最大的力量把自己的呼吸控制得平穩。
“杏雪姐、趙大夫。”白葦柔出來買點東西,並沒想在這兒撞見兩人。她瞪著趙正清的動作,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你們在幹甚麼?”
趙正清忙放開江杏雪,走到她身旁。
“葦柔,這幾天你跑到哪去了?我一直在我你,你知道馮?”
“嗯。”白葦柔點點頭,仍望著江杏雪,後者的臉色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深沉冷漠。
“你們剛才在做甚麼?”
“我們……”
“我回去了。”江杏雪插進話來,揉著方才被抓紅的手臂。
趙正清心裡突然很歉疚,卻不知該說些甚麼。
“江小姐,我剛剛……”他喚住江杏雪,卻見她扭過臉。
“你去死好了!那句話說得咬牙切齒,沒等兩人回神,江杏雪快速地走掉了。
“你對杏雪姐做了甚麼?”
“葦柔,你……”
趙正清呆然看著她。他花這麼多天找她,居然見不到她一絲笑容,反而得來生疏而冷淡的口氣。
“趙大夫,你到底對她說了甚麼?”
“沒有,我只是問她你在哪兒落腳。”
白葦柔堅決地搖頭。“不,不止這樣,你一定漏說了甚麼,杏雪姐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