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但葦柔呢?她怎麼辦?喬家大門內,咱們都清楚事情的真相,難道那些話不會傳進她的耳裡,讓她再受一次傷?為了正清,我不想再把事情鬧大了。”
“正清跟這件事有甚麼關係?”
“他喜歡葦柔,這你不會不曉得。”
“我很早就知道了。”他心口刺痛了一下。“但葦柔對他無意。”
“那是之前。你看到正清這幾日看顧她的細心模樣嗎?人非草木,誰能無情?換成是我,也會感動的。如果正清能娶了她,帶她離開這裡,擺脫這裡的是是非非,那何嘗不是保護葦柔的最好辦法。”她接著又說:“如果我是葦柔,唯一擔心的是正清會不會介意她的出身;畢竟一個男人是沒法子接受……”
“夠了!”喬釋謙瞪視著她。“我不知道你跟那些”別人“一樣也在意這種事。”
趙靖心收住口,絞著發皺的綢裙,不發一語地坐著。
“那本來就是事實,哪能假裝它不存在?”靜默一會兒,再開口時,趙靖心的聲音突然變得尖拔突兀,完全失去平日的溫柔鎮靜。“我不是聖人,我不能忍受一個妓女生活在我四周,找吏不能忍受我的丈夫一而再地為她出頭。釋謙,我連孃家都不敢回了,你這麼做將置我於何地?”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像是莫名被箭中傷的野獸,他的聲音在忿怒之中變得狂暴紛亂。
“你從不對我這樣大聲說話的。”她受傷地看著他。
“那是因為你從沒說過這樣令人生氣的話。靖心,你是喬家的女主人,你應該有更大的寬容心去接受她。早知道坦白能造成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我一定會把葦柔的過去虛構成故事,也勝過你這樣明著對她好,私下卻對她再三嫌惡。”
趙靖心站了起來,哆嗦著唇,字句在空氣中打顫:“你用了一個相當好的字眼,我甚至可以明白告訴你我為甚麼要嫌惡她!因為她想勾引你,所以找必須”嫌惡“她!”
“你愈說愈離譜!”
趙靖心臉色發白,她在指責下冷靜地坐下來,回覆她一貫的行事。
“你也許真的對她沒有目的,但這麼做,卻比甚麼名分都還傷人!”趙靖心含怒開口。
喬釋謙疲倦地坐下來,他不想辯駁他對白葦柔真的沒有感情。妻子說的都是事實,他不能否認,眼前說甚麼都是無益的;說得愈多,也只是更傷人罷了。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停了,暮色深沉地籠罩下來,昏黃的光線射過窗意,在他們的影子間隔成一道發亮的牆;就像兩人曾以為互信不移的情分,竟輕易地就此劃下陰影。
“甚麼都不能給,你不會了解那種感受的。”趙靖心微笑地把眼淚吞進肚裡。
他看著那道影子、不解他和趙靖心之間為甚麼會就此被斷隔開來。
“我從來就沒要求你給我甚麼。”
“但我要求我自己,因為我愛你。雖然我是你生命裡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包袱,但我努力這麼多年,就是希望不要再變成一個包袱。”
“靖心!”他震驚地望著她。“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怎麼能這麼說?”
“那是事實,我知道你對媒妁之事有多反感、有多生氣。倘若當日不是公公堅持,你根本不可能答應與我成親拜堂。”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提起。”
“能……不提嗎?”她哀傷她笑。“畢竟我……曾是個被拒絕的女人。”
“我和葦柔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何必騙我呢?”她是到他面前激動地說:“你為她做的、為她想的,你的一個眼神,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澤謙,嫉妒的滋味並不好受!”
“靖心……”
“替你選個好女人,你從來沒有點頭答應,我曾經因此得到安慰;想著不管日後如何,你總是把我放在心裡的第一位,那樣對我而言,真的就夠了。不論日後娘要你納多少妾、生多少孩子,。我真的都不會在意;可是自從葦柔來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承認她恨討人喜歡,我更不否認如果我今天身為男子,我也可能跟你一樣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她。但我不是,所以找必須……”她咬牙,停頓了一會兒:“做我該做的事。她會讓你、讓我,甚至讓整個喬家成為笑柄,我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那就是你要怡香院來帶走葦柔的原因?”
她僵住了,臉上一片灰白……
喬釋謙的胃糾結,原來只是他的猜測,兩她卻預設了。江嬤嬤那含糊之辭不是隨口說說,趙靖心預設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