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謙……釋……謙……幫我啊!”白葦柔在床上掙扎著翻身;一聽到他的聲音,痛得直喘。她滿身的汗水,努力照著另外一個產婆的話用力。
“讓我進去,聽到沒有!我是她丈夫,我要陪在她身邊!葦柔,我在這兒!”喬釋謙發了瘋似的喊叫,江杏雪也跟著進來,幫他扯開那位大嬸。
“江姑娘,你也太不識大體了。放男人到這兒來,會不吉利的!”
“都甚麼時候了,還有甚麼吉利不吉利的!”江杏雪惱怒地板隍7d她的手。“何大娘,讓喬少爺進去,說不定會更順利些。”
“哪有這種……哎哎哎……你別闖進去呀!”
他衝進去,握住白葦柔在絕望中朝他伸出的手。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他激動地說。
“釋謙……”她顫巍巍地笑了,一陣痛楚再度截斷她的話。“孩子……出不來……”她的發黏貼在蒼白的臉上。
“加油!為了我,葦柔,請你加油!”
她努力又努力,釋謙發白了臉,恨不得能代她痛。
“不能想想辦法嗎?”他焦急地問。
“哎呀!這胎倒踩蓮花,這孩子是混世魔王出世,註定要讓母親受苦的。”
“管它踩甚麼花,你想想辦法把他弄出來!”江杏雪也急得大叫。
不知隔了多久,白葦柔用盡了所有的力量,蒙朧間瞧見那被眾人包圍的孩子,她才放鬆地合上眼。
“葦柔。”他輕輕喚她,恐懼於她的沉默。
“讓她睡吧。折騰了兩天,也夠她累了。”江杏雪低聲開口,將懷中啼哭不已的嬰孩交給他。
他顫抖著手接過,看著孩子皺紅的臉龐,眼眶裡不自覺盈滿了淚。
“我……我的孩子……”他哽咽,整個人好似在夢中。
江杏雪望著他,也是一臉的淚。“是的,你的孩子。喬少爺,這是你和葦柔的孩子。”
說起孩子,喬釋謙不禁想起趙靖心。他哽住淚水,只覺得造化弄人。
“我還沒恭喜你呢。”江杏雪微笑,輕輕拭乾了淚。“恭喜你,喬少爺,喜獲麟兒。”
“謝謝,這些日子多虧你了。”
“我跟她是好姐妹,本來就要互相幫忙,你千萬別這麼說。”她張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一會兒壓低聲音道:“我出去了,讓你們一家人聚聚。”
“一切平安。”她對在門外等了許久的文憶陵說道。
文憶陵微笑。“我總算不負所托,不過……就是讓某個人難過了。”
“誰?”江杏雪問。
“趙正清在我你。據我瞭解,程度並不下喬釋謙。”
院裡的微風吹過,帶走江杏雲的笑容,一向明亮飛揚的眼眉有些黯然。
“你還是不肯試嗎?”文憶陵溫和地說。
“不需要。”她搖頭。“這些年來我一個人過慣了。”
“杏雪。”
“別勸我了,隨他去吧,總有一天他會死心的。”
“你實在太……”他皺起眉頭。“我不懂到底還有甚麼是你放不開的?”
“沒有甚麼放不開,我就是不想再對誰好。”
“那麼,即使是一句話,至少讓他曉得。”
“萬一……”她拈著絹子,按按眼角,唇邊笑得春意盎然。“文憶陵,我記得你從不替男人說話的,怎麼現在為個陌生人問這麼多?”
“因為那有關你的幸福。杏雪,我希望你幸福,孤家寡人的滋味,我比你清楚太多了。”
她笑容頓時有點僵,隨即將手絹掩住臉,仰首呵呵笑了起來。
“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誤他。”她的表情在輕薄霧紗的絹巾裡模糊不清,只有笑聲爽朗清晰;但漸漸地,文憶陵的不明所以,隨即在她掩住手絹的兩道淚漬裡明白了大半。
江杏雪對這段感情所受到的煎熬,那程度並不亞於白葦柔對喬釋謙的。
“你對他是真心的,為甚麼這麼固執?”
她一把扯下手絹,眼眸水亮亮的;瞳仁在淚水中浸過,清明又透澈。
“我寧願他只是個庸俗人,像那些只是有現大洋卻目不識丁的大爺,或者是粗聲粗氣、不懂憐香惜玉的莊稼漢。我愛上那樣的人,說不定會比較開心。他善良又聰明,熱情衝動,他很好,卻不是能與我相守一生的人。”她定定看著他,接著附加了一句:“就像咱們,不是相知相惜嗎?可你也不會跟我有甚麼結果。”
“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