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相看了看，便就各自出了門。

只到最後一個人出了門，將辦公室的門小心翼翼的關上了之後，張嘉聯這才緩緩的來到了辦公桌的後面，沉沉的坐了下來，看著桌子上的一切，張嘉聯不禁覺得很有些嘲諷，是的，他所堅持的一切，原來在真正的強權之下，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這還是建立在李老沒有出面的基礎之上，如果說李老要是出面了，那自己不管怎麼樣，也只有被碾壓的節奏吧。

張嘉聯也是一個兩世為人的人了，按照道理說對這一切都應該是習以為常了，不過，這次，他還是感到了深深的失敗，這種失敗感籠罩著他，不論他之前多麼的計劃與籌劃，還是捏緊了拳頭想要繼續的放手一搏，這失敗就是失敗了，即便是再放手一搏，結局已經註定。

呵呵，這就是命運？！

張嘉聯站起身來，脫下了警服，將他疊好擺放在辦公桌上，摘掉了警帽，看了看上面的警徽，輕輕的拍了拍，將他安安穩穩的放好，回過身來，看著這疊放的警服與警帽，張嘉聯凝視了一會兒，抬手敬了一個禮。

隨即，拿上了卷宗，出了門。

在滬上這麼長的時間，柴長江可謂是自己的亦師亦友，這個時候，張嘉聯是應該去找他的，但他又明白，這個事情比較的棘手，他自然也不想讓柴長江為難，畢竟，柴長江也快要退休了，他所選擇的正是王鎮棟，如果局長不是王鎮棟的話，那張嘉聯是不會過來的，他帶來了這些卷宗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想要聽到王鎮棟的意見。

對此，他是不怕魚死網破的，不過，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他也不好直接走這樣的極端，畢竟，他升任副縣長，並且調整分管的工作也是理所應該的，是在規則之內的，並且他的繼任者也並沒有對李少一案作出無罪的宣判，所以，張嘉聯還沒有必要走最後一步，但，他必須要讓市局明白自己的決心，這也是報答王鎮棟這些日子以來的支援了。

要不然，張嘉聯等那荒唐的事情出來之後，就會直接帶著這卷宗上京城，那樣的話，肯定是會讓滬上公安局比較被動的，這不說一下就直接這麼做，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雖然在實際操作上這點更好。

在得知張嘉聯的到來之後，王鎮棟很快便就接見了他。這讓張嘉聯冰涼的心也稍稍的好受了一些，也為自己前來的決定而感動沒有白費。

王鎮棟看著張嘉聯，對於這個幾乎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公安新秀，他是很欣賞的，但對於張嘉聯寧折不彎，一根筋走到頭的做法，他同時也是有保留意見的，要知道，這樣的做事方法是不容易長久的，也是不利於和諧社會的建設的。

“嘉聯，快坐吧！我知道你這次來的意思，對於你能夠前來，我很高興，但同時有些話，作為老前輩，我還是要嘮叨兩句的！”王鎮棟看著張嘉聯，一臉的嚴肅，王鎮棟這樣的形象倒是張嘉聯第一次所見的，下意識的便就點了點頭，心中的一些個怨氣在無形之中似乎暫時被壓制住了。

見張嘉聯如此的神情，王鎮棟的心中便就更生勸勉之心了，於是，直接站起了身來，拿出了兩個杯子，倒上了水，之後又在另外一個杯子裡注入了一點墨水，頓時變成了一杯清水與一杯汙水。

“你就是這杯清水，清澈無比，令人欣賞與回味。然而這個社會絕對不會像你這麼的清澈，他們是這樣的！”王鎮棟拿起了那杯墨水，看向了張嘉聯。

張嘉聯隱約明白王鎮棟想要說些什麼了，但卻並沒有開口，而是抬頭看著王鎮棟。

“你想要改變這個社會，讓他變得清澈，我也想，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但是，你看！”王鎮棟將那杯清水倒了一點進墨水的杯子中：“一點兒作用也沒有，還是那麼的黑！”

張嘉聯剛要開口反駁一下，至少沒有剛才那麼黑，稍稍有些好轉了。

“那麼，我們現在將這杯水全部倒進去！”王鎮棟不管不顧的將清水往墨水杯裡倒，很快，水便就漫出來了，可是，王鎮棟依舊在倒水，終於將一杯水全部倒進去了，而這個時候，那杯墨水與清水混合在一起，明顯的比剛才清澈了許多：“你看這就清澈了。”

張嘉聯點點頭。

“不過，即便這樣，這樣的水能喝麼？”王鎮棟看向了張嘉聯，張嘉聯搖了搖頭。

“那這樣了！”王鎮棟拎起了水瓶源源不斷的往那墨水杯中加水，水越來越多，不斷的蔓延而出，而清澈的水不斷的沖淡了墨水，一瓶水倒完了，王鎮棟的辦公桌上已經是溼漉漉的一片，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的顧惜，又拿了另外一瓶水往墨水杯中新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