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夾著本書走來,笑容溫和:“你是謝老師的女兒吧?”
謝春紅從坐著的欄杆上跳下來,裙襬飛揚,她微微有些侷促地低下頭:“是的……我叫謝春紅,唐老師好!”
唐初點點頭,讚歎:“真是好名字!”
春紅詫異地抬起頭。
唐初對著她笑起來,眼神溫柔明亮,像是初春飄飄蕩蕩的白色柳絮,乾淨溫暖,纏纏繞繞,一不小心就糾結在心裡,剪不斷,理還亂。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你的名字很美!”
唐初的聲音給人很清朗的感覺,在這樣安靜的校園裡輕聲低吟,竟好似一曲清蕭,幽幽蠱惑了春紅懵懂的心。
那是謝春紅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評價她的名字,她向來討厭覺得俗氣的名字,被唐初這樣念道,竟然也詩情畫意起來。
那天謝春紅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櫃找到了這首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相見歡,相見歡……
謝春紅心裡倏忽多出來一絲欣喜,捧在手上的古舊詩詞,吞吐出歷史醇香的氣息。
謝春紅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糾結地看著那些華麗卻十分“清涼”的裙子。
易氏年會為什麼會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舉辦?
謝春紅隱隱有些頭疼,她的感冒剛剛有些好轉,現在又要挨冷受凍了。
剛剛換好衣服,就聽到樓下的喇叭聲,謝春紅探出腦袋看見了易回的車子,第一次覺得易回主動接送她是多麼體貼的舉動。
謝春紅顫顫巍巍地下樓,不等易回幫她就迅速開啟車門鑽了進去。
“冷嗎?”
謝春紅點點頭,就見易回將車裡的空調又開大了些。
不過到了會場,謝春紅就不覺得和易回一起前來是明智的了,無數雙探照燈一樣的眼睛掃視過來,謝春紅心裡懊惱極了,卻還是暗暗調整呼吸,露出個恰到好處的笑容,不管眾人各異的複雜眼神,像是頒獎典禮上的影后一樣挺直腰背,微微抬著下巴穿過大廳。
易回緊跟其後,自然將她的變化看在眼中,不由啞然一笑。
例行講話過後就是舞會,由易回開場,自然而然地邀請謝春紅共舞。
謝春紅倒真是想要借跳舞來暖和暖和,可是和易回跳……周遭虎視眈眈的眼神